他身形已朝來時路方向退去,被那白梓持刀緊逼,周圍又有其門下弟子攔阻,此時隻能朝向杭州城的位置退讓。
或許因為聽得門派之事,白梓的身形停了下來。展鏗見機,也跟著停步換氣,此時繼續逃離,恐還是會被白梓追到。
隻有繼續出言施以嘴遁,才有可能換得一線生機。白梓出聲發問“我如何信你?”展鏗看向先前人群位置,朝張懷言呼聲喊道“懷言,將我予你保管的拓本送過來!”張懷言聽得此言,趕忙從那些金烏門圍困之處跑出。
路過白梓位置時,也小心翼翼地避讓了幾分,最後才跑到展鏗身旁,從懷中摸出一本書卷。
“此冊,便是那《混元兵器譜》的拓本,不過四劍內容不在其中,還望白師侄能信過展某!”展鏗接過書卷,立在手中,看向白梓。
此冊拓本,放於張懷言身上,原本是為了必要時刻拖延時間的。而於張懷言自己而言,展長老將此物交於他手中,也是一道護身符。
他自己心中明白的很若非緊急時刻,展長老定會隨時將他帶在身旁,自己也能被展長老所護。
如若遭逢為難,必要之時,必定會被展鏗作餌,用於迷惑敵手。而此刻,眼前的這個金烏門白梓,實力過於強勁,不是他能夠拖延的,自己隻需緊貼展長老,便能平安!
展長老,咱們一大一小,可是要共進退的!那本書冊,白梓隻是隨意掃了一眼,便沒有在看。
展鏗心知不妙,正要繼續出言談和。這位金烏門的大師兄,又動了!
“白梓!你究竟要什麼!”展鏗驚呼出聲。
“先前便說過了,尋寒山所求,便是金烏門所求”白梓言語淡漠。
再次看清他的身影時,已時行至展鏗五步以內。逃不了了!張懷言正要逃離此地,突然感覺自己後頸被人一拎。
隨後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刀刃劃過那種骨肉分離的感覺,很明顯,他完全能感受到下盤分離的感覺。
但是久久沒有痛楚感傳來,在這一刹那,張懷言隻覺時間凝滯住了。他看向身後的展鏗長老,發現自己的衣領便是被他拉拽起來的。
是你用我擋刀?我張懷言,小心翼翼千算萬算,終於代替了阿昆,爬到如今位置。
為你當牛做馬這些時日,大難臨頭不說分崩離析,即便棄之不顧也可。
竟然是用我來擋刀?張懷言用儘了最後的氣力,呼喊出聲“展鏗你不得好死!”言語完畢,一口血水從他口中噴湧而出,直直湧向了展鏗的麵龐。
“展長老行事,果然有些個人門道為了活命,門下弟子也可所以舍棄!”在白梓與展鏗再起衝突的同時,他身後的那些金烏門弟子也應聲動手。
將那些包圍起來的尋寒山所屬,全數斬殺殆儘。待到白梓手中闊刀斬落之後,此地密林之中,尋寒山就隻剩下了展鏗一人。
他看著麵前那持刀的藍衣身影,整個人身形開始有些搖晃,他一步步地向後退去,不敢在看向白梓。
眼神躲閃間,看到了那被一刀兩半的弟子,也在死死地盯著自己。展鏗握劍的手,也拿不穩那柄斷刃了。
斷劍墜入雪地之中,拍散了一地的落雪,露出了些枯黃的草葉。展鏗開始摸索自己的衣領,從裡衣當中探出一物,是一本與先前那般拓本相似的書卷。
他沒有再看向白梓,言語顫抖地出聲喊道“這是上卷這是原本還請,放過老夫一命”展鏗的言語顫抖,因為此刻他招數全數交代完了。
黔驢技窮,已無招式可言。他心知交了《混元兵器譜·上卷》,恐怕也難逃一死,但是如今還有其他機會嘛從先前這白梓的出手狠厲,他便已隱約猜到,金烏門根本不想要鑄劍峰的這本書冊。
尋寒山所求原本他想到的,以為是此行杭州,想從弈劍山莊手中拿到的東西。
而白梓言語所求,此刻他才明白。恐怕是尋寒山往後的期望,要的是從那問劍湖手中,奪得這南地頭籌!
此前,都是風雪大觀樓一家,壓過其餘門派。而今,是那問劍湖獨領天地盟,問鼎江湖。
往後,在他看來,一定是要尋寒山來主導這江湖上的風雲變幻。想到這裡,手中緊握的那卷《混元兵器譜·上卷》也跌落在地。
展鏗神色慌張地四處看去,似乎是不看眼前的白梓,便不會迎來之後的死亡。
“我願為金烏門往後成就,提前鋪路也可以為金烏門做尋寒山中的內應隻要今日可以”這位展長老,想要以最後的妥協,求得一線活命機會。
可白梓,卻是連他說完的機會都不給,一刀揮砍而去。直接將展鏗的頭顱斬下!
最後藍衣勁裝的男子,半蹲在地上,拾起了那一本《混元兵器譜·上卷》。
這本書冊,在一些知道由來的人眼中,是可比肩天下四劍的齊物。比如對於,至今江湖之上,依舊不曾露麵的第四劍,便會記錄在冊。
以及有傳言道,上下兩冊合並,便能知曉鑄劍峰的鍛造、冶煉秘法。並且對於開宗立派以來,所藏所鑄的兵刃,配套的功法招式,皆藏於其中。
但白梓隻是看了看染血的封麵,根本沒有翻開看的心思。隨後起身看向了杭州城的方向,再次咂舌一聲“帶上展鏗的腦袋,去弈劍山莊!”身後立即有金烏門的弟子,將那顆頭顱用提前備好的木盒收拾起來。
隨後一眾金烏門弟子,在白梓的帶領下,朝杭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