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林滿六手起劍落,徑直衝向了最近的一條黑蛇。夏鳴蟬在其手中猛然一提,隨後又是一砸,黑蛇立即被拍到在地。
薑硯臨見狀,身形快步前掠,手中短刀遞出,就將整個蛇頭斬落。兩人的動作極為連貫,每當林滿六砸下一條黑蛇,薑硯臨就會立即跟上,將其斃命。
原本想繞過他們的黑蛇,隻得再次攻向林滿六二人。與此同時,黑蛟蛇身圍困正中,黑袍男子雖已身形半數沉在泥沼之中,但卻如閒庭信步一般,根本沒將那黑蛟放在眼裡。
忽有黑蛇襲來,他就一劍斬出,了其性命。黑蛟掃尾鞭打,他便側移身形,將其躲過。
黑袍男子從始至終都沒看向黑蛟的腦袋,那顆不時吐出蛇信的腦袋上,有一雙金色的豎瞳,再往後似有犄角狀的鼓包。
若是讓些喜看誌怪異談的人看了去,怕不是要稱之為
“龍”?或許是見自己的子子孫孫久攻不下,黑蛟蛇首向正中襲去,準備親自了解黑袍男子。
可蛇首還未觸及後者衣袖分毫,原本深陷泥沼中的身影突然暴起,整個人就躍向了空中。
就仿佛先前阻滯他前行的泥沼蕩然無存一般,根本無法影響他動作分毫。
“畜牲終歸是畜牲,活得再久也不會長腦子!”這一次,他終於看向了黑蛟腦袋。
他的眼眸與黑蛟那金色豎瞳對上了,四目相對間,他看到了黑蛟瞳中的狠厲。
不知黑蛟是否察覺到,他眼眸中依舊是入林時的那一片平靜。先前的斬蛇,到現在的襲蛟,都未使得黑袍男子真正動容。
要說心態有變化的話,也隻有先前他用上了那些硫磺、硝石粉末時,他有過一些愧疚。
於他而言,此次南下斬蛟,確實另有所圖。他要以此地蛟蛇砥礪手中劍鋒,要以這些畜牲的性命,使得心中劍意得以再進一步。
直到黑袍男子親自來到那處犁州城麵前,他才切實地感受到,除卻錘煉自身之外,也還有其他的鍛劍理由。
此地蛇患,必須除之。是為了本心的錘煉,也是為了還於此地一片安定。
這三天的斬蛇過程中,他見到了太多了慘狀。有被黑蛇侵襲的村落無一具完屍,有他隻要再早到半個時辰,或許就能救下的村民,也有那被黑蛇撕咬過後,仍十指相扣的兩節斷臂所以,他在今日出行之前準備好了硫磺和硝石,為的就是在一處黑蛇最多處,將其全數逼出,並且斬殺殆儘。
即便此行斬蛇不再純粹,又何妨?從他看見黑蛇釀成的禍事起,此次南下的目的,就不再是為了自己了。
黑袍男子淩空一劍斬出,黑蛟蛇首向前一遞,血口大張之際,蛇信從中擊出!
後者這一奇招顯現,速度明顯比前者快上半分。蛇信分寸處率先撞向黑袍男子腰間,就當黑蛟想要將之吞入口中時,黑袍男子手腕一抖,長劍斜劈向下。
劍身從蛇信之上劃過,黑蛟反應極快,整個腦袋向後提去,放棄了一擊斃命的想法。
黑袍男子也借此機會向後掠去,整個人在空中騰挪數次,最終翩然落地,重新踩在了泥沼之上。
這一次的他並未再陷入泥沼中,而是極為怪異地踩在泥沼上,如履平地。
黑蛟血口微張,先前隻是被其出劍劃過的蛇信,開始不停地湧出蛇血,滴落在獠牙之上。
“是窩囊久了,隻有這些本事?”黑袍男子嘲諷出聲。他說著話,將手中長劍提起指向了蛇首方向,像是在挑釁黑蛟。
本就未開靈智的畜牲,看著眼前身影還是這般生龍活虎,黑蛟嘶鳴一聲,蛇信也隨之顫動起來。
四周以蛇身圍堵起來的
“高牆”開始急速收縮,似是要將黑袍男子碾壓其中。
“外麵的林家小子,要是有工夫,就替這畜牲舒展舒展筋骨!”黑袍男子笑言出聲。
隨後他整個人又是腳步一踏,在本就鬆散的泥沼上竟又一次躍向空中,有黑蛇想要攻向他腳踝所在,反到被黑袍男子以此借力,更上一層樓!
林滿六在外麵聽到了聲音,立即出聲響應。
“前輩稍等!”短衫少年給薑硯臨使了個眼色,薑硯臨立即跟在了他身後,一同衝向
“高牆”所在。林滿六在前衝的過程中,將夏鳴蟬換做右手倒提,左手則是抵住劍柄末端。
直到他距離那蛇身還有五步之時,短衫少年一腳橫向跨出,驟然停步原地。
隨後右手振臂一揮,將整柄夏鳴蟬揮打而出,在長兵下落之際,左手向前一探接住了夏鳴蟬。
此為第二刀,山川聚,地營列!鎮北營在炎陽攻伐征戰時,行軍列陣多是居於最後方,戰陣之上何處有缺漏,他們便會行去何處。
若是將鐵騎比作破甲的
“矛”,那鎮北營這座刀陣,就是最有堅硬的
“盾”。來犯者的鐵騎,以衝陣之勢撕開缺口,鎮北營將士就在那缺口之後,將其全數斬落馬下!
黑蛟蛇身在少年一次次的出劍下,原本收縮的速度被強行減緩,為其中的黑袍男子再爭得一分勝算。
“雖不見如何出手,定是一記好刀法!”黑袍男子笑言出聲。林滿六應聲道“前輩過獎了!”兩人前後呼應之際,黑袍男子手中長劍又一次遞出,這次他便要斬向黑蛟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