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劍書!
沈暮朝的突然出現,使得林滿六先前身處被動的局麵發生了改變。
還有趙翔的氣絕當場,讓餘下的那幾名炎陽兵卒開始顯得有些慌亂。
眾人看著麵向他們的林滿六、沈暮朝二人,又瞥了眼已是一具屍體的趙翔。
有人出聲喊道“撤!稍後稟明楚將軍後,再將他們拿下!”
那名炎陽兵卒的話音剛落,隻覺肩頭一沉,隨即感覺自己的肩甲和臂膀都要被一並敲碎。
等到他看向前方時,發現那名短衫少年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眼前。
那柄古怪的長兵就在臉龐,已然將他的身形砸得凹陷下去
林滿六言道“殺人需償命,你們還走得了?”
“小子你敢殺我們?可知殺了炎陽軍的後果!”他趕忙叫喊出聲。
說話的同時,他整個人的身形向後退去,想要借此機會掙脫少年手中長兵。
林滿六豈會讓他如意,夏鳴蟬再次向下砸去,將原本那名炎陽兵卒繼續壓製當場!
前者見狀立即催動手中樸刀,想要卸去少年手中勁道。
可短衫少年比他反應更快,手腕擰轉瞬間使得夏鳴蟬猛地一橫,直接襲向沒有甲胄保護的脖頸。
林滿六身前的這名炎陽兵卒,整個人的身軀都被砸倒在地。
“嗚”
他吐出一口血水,死死地盯著身前的短衫少年。
林滿六出言問道“荷花灣的施暴者,連同那趙翔都有誰!”
聽到這句問話,那炎陽兵卒臉色先是有些錯愕,但很快就轉為了癲狂。
他已經知道,今天定然是走不了
但怎麼會讓你這小子痛快!
“原來是為了那個廢物啊當時我下手可是最重的怎麼了?要替人報仇雪恨嘛咳咳”
聽到眼前之人親自說出罪證,短衫少年咬緊牙冠,但並沒有立即出手。
此時還有數名炎陽兵卒在此,他若是執意打殺眼前之人,勢必會讓其他人有機會逃走。
為確保往後行路安全,需將所有人都留在此處!
唯有全都殺了,才能解決後患!
可這想法隻在少年的腦海當中閃過一瞬,就很快被他舍去了。
全殺了?!除了那趙翔,餘下的有幾人該殺?又有幾人不該殺?
林滿六看著餘下那幾名正在戒備的炎陽兵卒,又掃了一眼腳下正在不停撂狠話的那人。
就當他準備回身看向那趙翔屍首時,身下的那人再次大喊出聲。
“走啊!去稟明楚將軍,全力追殺此人,不可放過!替我和趙哥報仇!”
聽到這一指令,原先打算營救他的那幾名炎陽兵卒,皆是轉身準備撤離此地。
在短衫少年身後的沈暮朝,在同一時刻將薑硯臨放下,整個人向前衝了出去,打算儘可能地攔下一人。
林滿六也反應了過來,一腳遞出將身下之人踢暈,也開始追趕向那些逃竄的炎陽兵卒。
可奔向樹叢中的那些炎陽兵卒,不論是誰都還未走遠就又放緩了身形。
因為在他們麵前,不知何時已是蟲蠍齊聚,更有兩條銀蛇盤繞在樹枝之上。
眾人的耳中充斥著蛇信吞吐的聲響,漸漸地又多出了兩道音色各異的笛聲。
突然,其中一道笛聲戛然而止,不等那些炎陽兵卒有所反應,那些蟲蠍都開始奔湧向了他們。
不論他們如何出刀,那些蟲豸都義無反顧地向前衝來。
有順著戰靴爬入股間的,有飛躍而起襲向麵龐的,更有數隻合力湧入其甲胄之中的。
不過數息時間,原本還在奮起反抗的炎陽兵卒,全數倒在了地上。
哀嚎、慘叫聲在林間久久回蕩,跟那連綿不絕的笛聲相互呼應,讓場麵變得更為淒慘、滲人。
從死狀上來看,趙翔比起這些逃竄的炎陽兵卒,要好上太多了。
林滿六看著眼前模樣緩緩停下腳步,接著又轉頭向後方看去。
看到了還雲霞的身影,她正在把玩著手中的竹笛,一臉憐憫地看著山野之中的那些炎陽兵卒。
最後她將目光看向了短衫少年時,憐憫之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無奈。
“優柔寡斷,隻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林滿六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抱拳向她行了一禮。
很快林中的另一道笛聲也停止了,沒過多久夏心也出現在了山道之上。
這位苗寨女子將自己的笛子,被其雙手緊扣。
當她看向那些炎陽兵卒時,眼中充斥著厭惡和憤怒。
沈暮朝也從樹叢當中走出,回到了眾人身側,看著林滿六的神色有些古怪,她隻好出聲解釋。
“你們兩人走後,驛站那邊就有一人向元水縣當中行去,說是要采辦器物,不過聽那位梅什麼來著”
還雲霞接話說道“他說那人從我倆進來時,臉色就有些不對,跟你們同一時刻離去太過湊巧了些,就說他自己追去看看,讓我們留意你的動向”
沈暮朝嗯了一聲,就繼續開口了。
“所以先前我們幾人,就一直跟在你們後方不遠的位置,聽到了山林裡的響動,就跟上來了!”
還雲霞又補充一聲“再就是結合驛站裡,照你的那番說辭往壞處想些,不難猜出發難你們之人,定跟誘發蛇患的人有關了。”
短衫少年應了一聲“嗯,稍等片刻”
聽完了沈暮朝、還雲霞的解釋,林滿六也明白了此次山間遇險的由來。
是早有炎陽兵卒的暗哨,安插在了苗寨之中。
並且安插之人與那趙翔,可以定期傳遞消息往來
但聯係起薑硯臨身份時,短衫少年又產生了不解。
很可能在斬蛟相遇的時候,薑硯臨的身份就已被那人識破,可是兩人南下行路的過程中,並未遇到險阻。
唯一能說得通的理由,便是當時那人還有其他目的,隻能進行通風報信,不能自己動手。
等到林滿六二人的再次出現時,他便前去通知了等待在這附近的趙翔等人。
林滿六的短暫複盤完畢,看向了那名被他踢暈了的炎陽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