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劍書!
陸風白跟著眼前老媼的目光看去,是一處看樣子已經荒廢許久的草屋。
屋舍兩側的院牆已經破敗得差不多了,用不了多時恐怕便會整片屋棚坍塌,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老媼開口言道“那處屋舍所在,便是那人的暫居之處”
夏婆婆口中的那位男子?
陸風白言道“婆婆的意思是,其中或許有對在下有所幫助的東西?”
老媼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穀間諸事,最終都會歸於塵土,昔年那人未帶走之物,想必自有深意”
多年前的事情,她已是記不清了。
依稀隻記得那人在幽穀之中,足足停留了半月,用他的話來說隻是歇腳而已。
飽受寒毒折磨的她們,卻看得極其明白,那人分明是為了確保草葉之效能夠壓製穀間寒意,這才留於穀內。
離彆之際,也隻留下了囑咐和告誡。
“若再有人到訪此地,其心性不壞,便可將屋內物事交於他手。”
“要是往後仍不願與外麵有所聯係,切忌將穀內寒泉一事傳於外人!”
陸風白先是向後退了一步,恭敬地朝那破敗草屋行了一禮,接著又轉身看向了夏婆婆。
“前人告誡婆婆仍需謹記,而屋舍內的物事,既有傳承念想,在下自會上前受之。”
老媼點了點頭,隨後就讓出了前行的道路。
白袍男子向前一步跨出,徑直走向了那處草屋所在。
遠處的江清則和祠安也注意到了泉眼附近的變化,後者剛想出言詢問。
江清則搶先一步搖了搖頭,接著就將其拉得更遠了些。
等到陸風白走到草屋麵前,他伸手推開屋門的同時,很快就從那縫隙位置彌漫出了一股淡淡的藥香。
藥香才剛剛飄入鼻間,察覺到異樣的陸風白立即屏住呼吸,同時開始穩住心神。
是炎池草葉的味道並且要比山間生長起的更為濃鬱,就連帶來的藥效都要強上了數倍。
若非是陸風白早有猜測,再加上先前飲過那“寒髓”泉水,恐怕就與直接咀嚼草葉沒什麼差彆了。
捂住口鼻後,他整個人就走進了草屋之中,其中物事並不多,將所有東西儘收眼底之後,最為醒目的就是一處石墩上的竹簡。
陸風白並沒有直接將竹簡拾起,而是定睛看向了上麵所書內容。
“能看到此物也算是有緣了,且不論為善為惡,為好為壞,既想知其根本,便聽我細細道來。”
“炎池之效,用於人身過於霸道,是為平定亂世的一記猛藥。”
“寒髓之功,常居之人無力抵禦,但於短服少用者而言,卻可解焚心灼骨之苦。”
“想必來者已猜到了些‘結果’,耗時半月之餘,憑借此地寒泉栽種而成的‘炎池寒髓’,將不再有白瓶之危,並且此處村戶也不用再遭受寒毒之苦。”
“來者心中若對今日之炎陽諸事不甘,石墩之下除卻栽種之法,還有鄙人所書兵策十一卷,可再起亂世之局,改朝換代皆在己心。”
陸風白看到竹簡卷末,心中沒有半分動搖,也沒有任何想要打開石墩的意思,直接轉身向外走去。
守在不遠處的夏婆婆,看著白袍男子走出了草屋,但卻是兩手空空的模樣。
她剛開始有些發懵,不過也沒多想,杵著拐杖就迎了上去。
老媼出言問道“不知屋中物事,可對公子有用啊”
陸風白言道“多謝婆婆,也謝過前人指點。”
夏婆婆杵著拐杖長舒一氣,應聲道“那便好,所幸沒有將其荒廢”
陸風白看向遠處的江清則和祠安,他繼續言道“稍後等祠安姑娘來此,我便會與之說明邀約一事,還請婆婆放心。”
老媼也跟著看了過去,應聲道“往後就將六六托付給公子了”
想著先前屋舍當中見到的竹簡,陸風白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從先前談話到現在,婆婆似乎都未曾提起過,為何能夠放心將祠安姑娘交由在下照顧?”
老媼出言解釋道“年紀大了,自是喜看麵相,覺著公子不像歹人”
陸風白言道“是先前說的精神氣?但婆婆應也知道,晚輩問的不是這些。”
夏婆婆麵色一冷,身形略微轉向,像是要避過遠處兩名女子的目光。
“此處消息也不算閉塞,山南江畔戰事我知,依照六六先前言語,你們的來曆我知還有你的身份,我這老婆子活得久些,自然也知!”
陸風白出聲道“受教了!”
於外人看來,弈劍山莊莊主的名頭,是無論如何也壓不過炎陽軍神——陸許之孫的。
到了南疆,也是如此。
老媼斜眼看向白袍男子,將手中竹杖輕點兩下。
“陸公子品性我認,所以肯將六六托付於你,還望陸公子不要讓老婆子失望”
陸風白點了點頭,沒有出聲作答。
遠處的祠安看了好久,見著夏婆婆手中竹杖點了又點,生怕出什麼事,立即跑了過來。
在其身後的江清則見狀,也是沒有能夠勸阻的法子了,隻得跟了上來。
祠安出聲問道“夏婆婆可是這人欺負於你,等我打他給婆婆出氣!”
老媼笑言道“方才與公子相談甚歡,沒有的事”
陸風白接話說道“婆婆說起了些舊事,難免有些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