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俠覺得這風氣啊,是不是該整治整治”
林滿六義正言辭道“總好過山莊之內學著你和陸莊主陰陽怪氣好你看看崇嬰”
短衫少年每說一字,那黃衫身影的左手力道就加重一分。
但林滿六怎會屈於此等淫威之下,他必要以“命”克之!
林滿六嚴肅出聲”今日種種待與師父相見之時我定要好生與師父說道一番“
此話一出,猶如那會心一擊,效果拔群!
葉當聽立即撤去了力道,一臉和顏悅色地看向了林滿六。
“方才可是弄疼林大俠了,還望林大俠海涵!”
短衫少年一臉得意地看向身旁的老騙子,態度極為囂張。
“早乾嘛去了?晚了!”
浪風燕聽著院落裡那些弟子的言語戲弄,又看著正前方一大一小的玩笑打鬨。
她朝不遠處的季汀小聲詢問道“你們這葉二莊主一直這樣?”
季汀小聲應道“嗯,當聽總是這樣,就算滿六沒在也正經不過半柱香,就自個破功啦!”
浪風燕看著對方在解釋出聲時,臉上同樣是那不加遮掩的笑意,心中不免將其和鑄劍峰進行了對比。
以往在鑄劍峰上留宿時,喬家這邊主次分明地厲害,但凡是喬鏽塵正經議事時,就連雲年那小子也得安安分分地坐好,可不敢如林滿六那般。
要是換做李家那邊,規矩隻會更為嚴苛,李氏上下全都得聽從那李君策的安排,即便有人心生異議,也不可當麵言語指出,隻得事後再與李君策商議。
等到了那位埋劍穀的喬長老返回鑄劍峰後,這樣的風氣更為嚴重
在外人看來,那位喬長老有意偏袒且照顧李君策,同時有意扶持李家接手鑄劍峰。
這些事情在浪風燕一個客卿看來,都是極為正常的,因為按理來說,尋常江湖門派就該如此。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這些道理是誰都明白,但換到了弈劍山莊上,卻讓人發現好像不是這樣?
又或者他們的道理,亦或是他們的規矩,並沒有限製在這些條條框框之上。
所以到了這弈劍山莊,讓浪風燕發現了些不一樣的地方。
就單說莊內稱謂,就有彆於其他門派,跟山莊之中掌管事物無關,僅憑年紀來定輩分。
除卻喊上葉當聽一個二莊主以外,年長的就是師兄師姐,年幼的就是師弟師妹。
季汀像是看出了浪風燕的疑惑,她滿臉笑意地言語出聲。
“浪師姐要是往後有時間,可以再來弈劍山莊逛逛,屆時陸莊主回來了,就能見到更多的師兄弟!”
浪風燕點了點頭,抬手向季汀行了一禮。
“一定!”
季汀與之還了一禮後,便轉頭看向了院落內的弟子。
等到院落中的喧鬨逐漸散去,葉當聽也再次交代完了一些關乎山莊的往後事宜,就讓一眾弟子自行散去。
該去收拾行李的,便去收拾行禮。
該去賬房離去盤纏的,就去賬房。
黃衫身影隨便找了一級台階,整個人就靠在了主殿台階上。
他懶洋洋地看向天幕,此時的驕陽正躲在雲層之後,任誰看了去都不會覺得刺眼。
短衫少年則是蹲坐在了葉當聽身側,拿手撥弄著地上的石子。
林滿六率先開口出聲“本是想多遣散些幫眾,如今被我一攔,怕是走不了幾個咯”
葉當聽沒好氣道“到底是跟誰學的臭毛病,一天天地擱著存心氣我?”
短衫少年喃喃出聲道“是出這趟遠門,拿命換來的”
黃衫身影歎了一氣,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我也知道,如今留在山莊當中的弟兄們,都是甘願共進退之人,但是他們不該一股腦地跟著我們犯險”
“那你也該明白,正因為前路艱險,所以我們才需要更多的人一起去麵對,謀求更大的生機!”
葉當聽看著眼前這個說教起自己的少年郎,不再言語辯解,可勁地點起了腦袋。
好嘛,都聽你林大俠的!
林滿六白了一眼這黃衫老騙子,整個人就站了起來。
甚至他還不忘對準葉當聽,拍了拍股間的灰塵。
“我先回去收拾準備,趕明就出發北上!”
“得嘞,林大俠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