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劍書!
自烏夜騎謀事之初,他們就已將各地州城的將領底細摸了個遍。
這一次鎮壓六王叛亂後,他們便會晤於東都,更是在褚戌的安排下,將簇近些年的軍務手劄都全數翻看了。
在手劄記錄之中,除卻守將王重以外,他們發現了一名活躍在盛陽二年左右的振威校尉。
都此人善使一柄銀槍,每逢與賊人對招,又或是陣前領兵衝殺,隻要待其槍動後,就再也沒有尋常之輩能擋下他的槍法!
甚至是這些記錄在冊的功績,以及書冊旁每一任守將、刺史的評價,對於此人都是極佳。
不過已於三年前,就已調至劍南蓉城任職了。
而此刻出現在黃姓將領麵前的男子,將他方才的出手,跟軍務手劄中的記錄相結合,他也就不難猜出李延鶴的身份。
李延鶴抖了抖握槍手腕,身後其他州城的炎陽將領見狀,想要禦馬向前代勞迎戰。
下一刻,就被他抬手擋了下來。
李延鶴出聲道“爾等此番起事,定是做足了準備,為何不敢自報家門啊?”
黃姓將軍悶哼一聲,提起手中大戟再次指向前方。
“那不知李將軍,可曾聽過黃肖甲之名啊?”
李延鶴出言應了一聲“先前不曾聽過,現在聽過了!”
他跟先前黃肖甲的回答一樣,心中卻是開始儘力回想,到底在何處聽過此名。
似是在東都任職時的一個夜晚,駐軍陣亡的密錄上寫過?
那此人應該早早就死了啊
黃肖甲暴喝一聲“如此墨跡,如何成事?來戰吧!”
話音剛落,這位烏夜騎將領已是揮舞手中大戟,徑直向李延鶴前衝而來。
後者聞聲而動,將手中槍柄朝前一遞,先行削去大戟些許攻勢,隨後槍尖挑撥數次,將那大戟攔阻在了七步之外。
山上衝殺的東都騎兵,也注意到了山下的動靜。
並沒有與鄭寬所在的戰陣纏鬥多久,開始陸續向山下營地撤離。
李延鶴聽著山巔處的兵戈聲逐漸減,雙手握緊塵無垢又擋下了黃肖甲的一擊斬擊。
他沒有回頭,徑直呼喊出聲。
“將日升令旗帶上入山,務必將那些騎兵攔在山道上!”
霎時,在其身後,立即有十數名隨行將領開始撥轉馬頭,準備直接向那些東都騎軍後撤的山道衝去。
隨著黃肖甲手中力道加重,大戟之上的威壓再重一分。
“李延鶴在老子麵前發號施令,是不是有些太過誇大了?”
李延鶴強提手中的銀亮長槍,將對陣局勢扳回來了些許,緊接著便是一腳向前掃去。
這一腳,襲向黃肖甲膝蓋所在!
“今日之戰局,並非你我二人可以左右,陣前切磋也不過是與你打發些時間罷了!”
哢嚓!
黃肖甲就此膝蓋受挫,他整個人都向後傾了一傾,險些被李延鶴就此拿下。
他猛地一咬舌尖,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手中大戟也開始重新舞動。
李延鶴手中的銀亮長槍,也隨之一並揮斬而出。
塵無垢的每次揮擊,都極為精準地將那柄大戟攔下,看著對陣逐漸落於下風,黃肖甲內心開始盤算了起來。
即便烏夜騎趕至簇再快,也要防備原先注意的那支人馬。
先前與此人纏鬥,本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可要是讓他以那日升軍旗,讓這一地戰事提前結束。
那他們於東都郊野的布局,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黃肖甲暴喝出聲“還不快將那些入山叛軍攔下!若是讓他們成功攔阻,這一個多月的圍堵就白費!還有王重也白死了!”
起初聽著他的呼喊,在其身後的那些東都騎軍心中皆是搖擺不定。
畢竟先有他有意刁難在前,又有那日升令旗在後,意圖勸阻他們止戰。
直到聽到王重也要白死了,騎軍之中才有人開始出聲,以此響應了黃肖甲的呼喊。
“不可辜負王將軍的期望,將這些賊人攔下!”
“若是讓其與山巔叛軍會合,不止是簇落敗,還有可能危及東都!”
“衝啊!!!攔下他們!!!”
由幾名官兵帶頭,集結在營地當中的那些東都騎軍,開始向李延鶴帶至簇的兵卒衝鋒。
王重死了?
聽到這一消息,不光是李延鶴,就連他身後的那些隨軍將領都是一臉錯愕的神情。
不過也因為這一消息,李延鶴很快就理清事情脈絡,大致推算出簇經過。
定是王重受製於眼前這個黃肖甲,派人來攔阻管驍等人,如今王重身死,就由這人暫時接替了指揮權。
李延鶴一邊抵禦黃肖甲回擊,一邊呼喊出聲。
“妖後已於六日之前,在西京皇城內行廢帝之事,萬萬不可聽信此人言語!”
“王重將軍雖因此戰身死,但也是為國儘忠,而眼前之人定與妖後為伍,千萬彆受了他的蠱惑!”
“在李某身後諸將,皆是劍南、黔中還有江南一帶的州城將領,他們皆可證明李某所言非虛!”
黃肖甲呼嘯出聲“休要以這些胡言亂語,擾亂我軍心智!”
他手中大戟向前擊打而出,這一次出手速度極快,隻是頃刻之間,就要砸向李延鶴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