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言彆掀起卷簾看向後發,發現寧珂依舊留於原地。
寧小先生,此刻不與他們一同返回北燕王駐地嗎?
寧珂也察覺到了言彆的注視,她抱拳出聲道“言統領先行前往即可,我還需留於此地一些時日,無需擔心於我!”
言彆嗯了一聲,就快速走向北燕王駐紮所在。
餘下帳中之人,也陸續開始言語自己去向
李延鶴說自己需要在山林當中好生巡視一番,避免在東都戰事尚未結束,此地就被賊子趁虛而入。
管驍以及那位領軍護從,則是準備巡視營地各軍情況,將此次攻打南門的兵卒全數安置妥當。
最後,營帳之內就隻剩下了林滿六、月寒枝以及寧珂,還有那個假意淺眠的黃衫老騙子。
寧珂將目光看向林滿六二人所在的位置,目光在月寒枝身上短短停留一瞬,很快就將其收回。
她出聲道“林滿六,你倒是出息了啊,如今都敢跟著人上陣殺敵了?”
林滿六言道“你不也坐鎮那北燕王帳中,為其出謀劃策,謀求利益?”
寧珂鼻息一聲,譏笑道“我於學宮之中便是學的這謀士一途,如今兵戈四起,尋一家贏麵大的入駐其中,有何不可?”
林滿六發問出聲“為了仕途嘛所以就算這北燕王所屬,與如今禍亂天下的妖後一樣,你也要助紂為虐?”
寧珂眉宇間顯得極為自得,她撚動折扇在手中搖晃起來。
“你林滿六不也一樣,以為有了些博弈的籌碼,就敢走上這以天下為局的賭桌,你配嗎!”
最後三個字,既是她出於自身的驕傲,也是出於對眼前少年的不屑。
葉當聽像是被這一聲呼喊給嚇到了,整個人渾身打了個哆嗦。
他挽起袖口在嘴邊擦了擦,一臉無奈地朝營帳出口走去。
臨近卷簾位置,這黃衫老騙子還不忘扭頭看向後方,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煩悶。
“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要是精力旺盛跟著延鶴一同入山去”
說罷,葉當聽就掀起卷簾,朝營帳外走去。
寧珂見得營帳之中再無旁人,她將折扇在桌案上一拍,隨後便抬手指向了林滿六麵門。
“林滿六要是不想死,趕緊給我滾回南邊去,這不是什麼江湖紛爭、幫派爭鬥。”
林滿六應了一聲“我知道。”
聽到這簡簡單單的三字回應,更是給寧珂氣不打一處來。
她直接抬腳踩過桌案,走到了營帳正中,臉色陰沉地盯向了眼前少年。
“現在立刻退走,最終結果無論如何,大可做那牆頭草,照樣能苟活於世,何必來此一遭”
林滿六回應出聲“不必再勸,我與你不一樣。”
寧珂抬著的手開始微微發顫,臉色也從先前陰沉開始轉為憤怒。
都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結果你林滿六還是那一身的臭毛病!
就這麼喜歡做出頭鳥是吧,那你就給我死在這裡算了,也彆留著以後死其他地方了!
不過這些心中的話語,她還是沒能說出口。
寧珂強行壓下怒意,長長呼出一口氣,最後看向了月寒枝。
“那林滿六,之於兒女情長一事,你也不好好考慮?”
見林滿六沒有出聲,她便繼續開口“或許她現在還有精力追趕你的步伐,可往後呢?即便你活過了此次亂世,往後一再遇事出頭,你就這樣讓她一直追在你身後?”
對於月寒枝的身份,從兩人一進門時,她就已經猜到了。
在她看來,要說林滿六身上的軟肋,月寒枝就是其中之一。
可寧珂還沒等到林滿六的出言,就先聽到了月寒枝的聲音。
“為何是我追趕於他?我又何必居於人後?還是你覺得天下女子,除了你寧珂以外,都隻能做男子的陪襯?”
月寒枝一連三問的同時,目光也隨之盯向了寧珂的雙眼。
寧珂見得對方眼神,也跟著看了回去,就此四目相對。
兩人似是誰也看不慣誰,眼底儘是不屑、自得、鄙夷的神色。
寧珂換回了女子音色,率先出聲道“林滿六倒是什麼都與你說啊”
月寒枝冷聲道“看來先前的問題答與不答,都不重要了,你與我們當真不一樣。”
又是一聲不一樣,雖是從兩人口中說出,但對於寧珂的意思都是一樣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