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儘左顧右盼,最後支支吾吾地出聲說道“洪大哥方才在山中跟王老二起了爭執,所以遲了些”
無計則是表現得有些膽怯,他隻敢低下腦袋喊了一聲“洪大哥”
被兩人喊作洪大哥的男子,臉色陰沉地出聲說道。
“我礙於在家中長輩的麵子,才分配你們二人做些清閒差事,結果還是給我延誤時間”
花儘聽此一言,整個人像是慌了神一樣。
他趕忙抱拳出聲“洪大哥!小弟知錯了!我們倆下次一定早些返回,絕對不給洪大哥拖後腿!”
洪姓男子根本沒有理睬花儘的言語,他扯動韁繩就朝馬車位置行去。
待其走到一處泔水桶麵前,他抽出馬背上的刀刃,直接刺向了泔水桶中!
哢!
那個被他刺中的泔水桶,瞬間就被破開一個巨大的窟窿,在窟窿邊緣還裂出了四五道口子。
他轉身看向守城兵卒“可要繼續上前查驗?”
守城兵卒瞟了一眼,那個即將碎裂的泔水桶,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既然是洪將軍親自查驗過了,我等就不再進行查驗了,稍後給兩位弟兄自行送入城中即可!”
洪姓男子衝其抱了抱拳,就開始禦馬向西雍門方向行去。
而他剛剛以兵刃刺入的泔水桶,剛好就是林滿六、月寒枝兩人藏匿的木桶位置。
那柄兵刃有些古怪,自刺入木桶之後,原本鋒銳無比的刀刃就即刻四散開來,變作一條鏈刃模樣,安靜地墜於林滿六和月寒枝身側。
林滿六是見到此物,也就猜出了洪姓將軍的身份。
自然是進入東都之後,便隱姓埋名的“款殘紅”——沈與同。
這是沈與同的自用兵刃,當時在揚風穀營救其餘門派弟子時,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有了花儘無計款殘紅的這一處好戲,弈劍山莊眾人潛入東都一事,差不多算是成功一半了。
可就在沈與同帶著花儘、無計兩人向西雍門方向前進的時候,又有一人出現在了城門入口處,是一身紅黑衣飾的少年郎。
沈與同雙眼微眯,在來人身上好生打量了一番。
他開口出聲道“不知孟大人此番前來,是為何事啊?”
少年沒有言語出聲,沈與同就再次發問出聲。
“洪某太過自來熟了些,寒魄大人勿怪!可是有要事情告知洪某?”
沈與同這先後兩句的話態度,讓那些守城兵卒心中舒坦了些許。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這個平日裡驕橫跋扈的洪將軍,在卻邪麵前不也隻能卑躬屈膝,根本硬氣不起來嘛!
在他們眼中,對於沈與同的印象,多是停留在半年前的突然就官。
起初,所有人都以為是個前來東都鍍金的門閥弟子,結果他們的這位洪將軍新官上任三把火,給手下的兵卒治得服服帖帖。
要不是當時王重將軍忙於城中政事,說不定還會跟這個洪將軍有些交集。
藏於泔水桶內的林滿六眼前一亮,通過沈與同的這兩聲言語,他們得知了攔路之人,是那卻邪八將之一的“寒魄”孟岫煙。
這下終於讓林滿六心底,升起了些許緊張
孟岫煙過了許久,終於將目光看向了沈與同。
他開口說道“城西一側太過安逸,聽聞東都守軍之中,洪將軍算能打的那一批,就來跟你過過招!”
沈與同遲疑片刻,應聲說道“寒魄大人,要在此處動手?”
孟岫煙反問出聲“不然去城中比鬥,等著一起軍法處置?”
沈與同翻身下馬,從花儘手中接過佩刀,看向了那黑紅衣飾的少年郎。
“既是比鬥,還望寒魄大人點到為止!請賜教!”
孟岫煙呼喊了聲,他自個知道分寸,隨後整個人就一個箭步衝來。
在兩人不過十餘步距離時,孟岫煙抽劍出鞘,一劍斜劈就朝沈與同脖頸位置斬去。
後者立即揮動手中刀刃,瞬間就將孟岫煙的第一次出手擋下。
鏘——鏘——
隨後兩人又是換招數個來回,沈與同分彆擊向孟岫煙的臂膀、大腿、後背幾處。
但都被那黑紅衣飾的少年給擋了下來,仿佛沈與同的每次出手都被他看破了一般。
沈與同出刀不斷,孟岫煙亦是出劍不停,兩人爭鬥不止,期間幾次逼近車輛位置,沈與同都強行將其招式擋下,進而將少年郎屏退。
也正因為這樣的舉動,沈與同在比鬥之中失利數次,身上出現了幾處不大不小的傷口。
兩人比鬥的過程中,少年郎手中的劍,仿佛像活過來了一般。
劍刃的每一次揮斬,都好若一有人附於劍中,讓劍身變得靈動飄逸!
又或者,是這孟岫煙出劍之時,其心意已經存於劍鋒之上,每每心之所念,劍身必有回應。
就在此時,沈與同出刀慢了半拍,險些要被孟岫煙擊中要害時,後者立即朝西雍門倒退而去。
少年郎嘴中念叨了一句“無甚意思,也就那樣走了!”
不等沈與同如何出聲回應,孟岫煙就消失在了西雍門位置。
花儘趕忙上前攙扶沈與同,無計也立即去牽引馬車進入城中,後麵還有守城兵卒看著,他們必須儘快遠離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