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按照花儘和無計的提議,弈劍山莊眾人已經是朝西南方向隱藏身形,等到形勢安定以後,再想辦法撤離東都。
但此刻林滿六的方向卻與之相反,一路朝向內城方向行去。
並且在此期間,這些交錯縱橫的甬道在其眼中好若無物一般,他根本沒有半分停留,一路向前奔襲不止。
孟岫煙轉頭盯向甬道正中的流水,不再看向林滿六的身形。
後者見狀,隻好自問自答道“不管是老騙子和葉成竹之間,還是弈劍山莊與顏夜一之間,都有著目的相同的合作,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孟岫煙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煩悶,他隨後應了一聲“是又如何?卻邪既領受軍令坐鎮東都,便不可能讓你們跨過此處”
林滿六出言道“孟兄所言便是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卻邪需要弈劍山莊入城搗亂!”
寧珂還是沒聽明白,喃喃出聲“什麼意思”
月寒枝在旁出聲解釋道“先前弈劍山莊為管驍等人解圍時,眼前這人曾為我二人引路,儘快找到了李將軍等人的駐軍位置”
寧珂將這般簡單的話語聽入耳中後,反倒是聽不明白了。
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對,先前坐鎮東都的是烏夜騎,指派東都守軍圍剿管驍之流的,並非卻邪!
寧珂出言道“所以卻邪隻是明麵上聽從炎陽軍令?”
暗地裡已經早早地與西京方麵離心了
林滿六搖了搖頭,輕聲道了一句“不是這樣。”
孟岫煙的反應要顯得激烈一些,他直接衝出聲的寧珂呼喊出聲。
“卻邪不論何時何地都是炎陽最為鋒利的利刃!”
林滿六趁其嘴巴張得最大的時候,就將手中抹布重新送回孟岫煙口中,讓其安分老實了許多。
“老騙子曾說過卻邪之於炎陽,必是死忠!”
寧珂言道“聽你先前所言,弈劍山莊已多次與之合作,這還算死忠嘛?”
林滿六應聲道“所以現在便來到了第二個問題作為代掌卻邪多年的青竹,他需要弈劍山莊做什麼!”
孟岫煙臉色一暗,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就仿佛林滿六之後的言語,會將他先前的信念無情擊碎一般,他強行閉合自己的雙眼,同時也不想再聽到任何聲音。
其實從卻邪無意間探尋到,當今二聖關係微妙的時候,葉成竹就已開始著手準備一係列的安排。
死忠的同時,也要為卻邪謀求一條退路!
不然就真的是愚忠了
畢竟自雲亦塵奉命“駐守”西蕃雪山起,一晃便是十幾年都不得下山,更是不能返回中原。
這對於卻邪而言,無疑是一種壓製和警告。
利刃之威有一側足矣,萬萬不可生出雙刃!
林滿六抬手指向了前方一個方向,開口言道“依照先前言統領給出的位置,前方多半就是藏匿暗格的地方,此刻鎮東門戰事正值危急之時,是我們勝算最大的時候!”
月寒枝補充說道“同樣也是那位青竹,給出的最佳時機,唯有此刻暗格才可破!”
寧珂恍然大悟,眼角瞟向了地上的孟岫煙。
她開口出聲道“所以將他帶至此處,也是為了增加一分勝算?”
林滿六點頭的同時,向眾人抬手一揮,就開始朝向那處排水河道走去。
等到眾人行出了快半個時辰的路途,終於看見前方亮起了一絲光亮。
在那光亮的正中位置,已經有一名女子站穩其中,其腳下所踩的位置,好巧不巧正是流淌不止的溪水,此時此刻就仿佛整個人身形淩空一般。
林滿六識得此人,其衣飾有彆於昨夜金剛之內的比鬥,此刻的女子身著一身輕甲,就像是個戎裝上陣的女將軍。
來者,是為卻邪”君心“——沐安。
沐安輕聲說道“岫煙怎會如此狼狽,往後可是要被弟兄們笑話的啊”
林滿六言語出聲“我與孟兄一見如故,便與之好生交流了一番,結果弄成了這般模樣,還望前輩莫怪!”
沐安言道“無需這麼多廢話,不退反進意義為何啊?”
林滿六握緊身後夏鳴蟬,出言回應道“能否安然退走尚未可知,但要說搗毀暗格,倒是有幾成把握!”
沐安看著有意比鬥的少年郎,也隨之抽劍出鞘。
“那就趁此機會,好生領教一番林少俠的威名了!我倒是要看看夜一所言幾分真、幾分假!”
林滿六呼喊一聲“來戰!”
兩人言語說儘,近乎同時向對方前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