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滿六眼見形勢危急,已是顧慮不了太多了,他身形立即閃動而出。
少年手中的夏鳴蟬,借著拖拽而來的勁道,直接攻向了銜寒梅的行進方向。
葉成竹看著突然出現少年,臉上笑容比之先前,要更加輕浮得多。
他出聲道“看來玄同的武功,還需長進啊”
說罷,原本就要斬向喬鏽塵的銜寒梅,立刻在中途調轉方向,攻向了林滿六飛掠而來的身形。
兩兵即刻相撞,葉成竹準備以蠻力強行壓製眼前少年,結果林滿六手腕一橫,夏鳴蟬的劍身隨即轉動,本是劍刃相撞的局麵,立刻轉變成了劍刃對劍身。
夏鳴蟬的劍身位置,比之先前已經不再鏤空,在整柄兵刃正中位置,已經嵌入了一柄碧綠短劍——春窗蝶。
喬鏽塵看著前來營救的是林滿六,他趕忙低聲提醒道。
“無需在此與之纏鬥,此處火光已顯,儘快打開城門,才是上上之選!”
不該來此才是
原本他是想以點燃一處軍帳作為慌亂契機,結果位於軍營東北角的營帳剛剛點燃,其餘東南、西北、西南方向的四處軍營也相繼燃燒起來。
有人暗中相助?
不太可能
見得如此離奇的情況,喬鏽塵立即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開始帶人逃離這位處內城西南的軍營。
但剛要退出軍營,就被葉成竹帶人攔了去路,故而此刻隻能帶領弟子陷於軍營,脫身機會極為渺茫。
他正要提醒林滿六小心應對時,喬鏽塵驚奇地發現,葉成竹自揮劍過後,臉色就變得有些煞白。
這是什麼情況?
而反觀林滿六一側,少年雖是揮斬重兵,但臉上絲毫沒有喘息不止,體力不支的樣子。
林滿六擋下葉成竹攻勢以後,身形立即向後退出,最後到了喬鏽塵身側。
“喬叔叔,我們來助你!”
月寒枝也在少年說話的同時,從藏匿的位置顯露出了身形。
喬鏽塵歎氣一聲,再次提醒道“此人劍術非凡,我們三人聯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先前去打開城門,才是重中之重!”
林滿六言語出聲,回絕了他的提議。
“即便我與寒枝到了西側城門,沒了喬叔叔等人的接應,僅憑我們二人是無法為管驍將軍他們爭得入城時間的,所以要走一起走!”
少年從喬鏽塵和葉成竹的對話當中,已是差不多聽出了個大概。
許是卻邪以擒拿住了喬師姐,以及發難鑄劍峰為由,準備脅迫喬叔叔臨陣倒戈。
喬叔叔臉上表現出的神色,無疑是拒絕對方的意思,但葉成竹依舊不依不饒。
喬鏽塵歎氣一聲,朝前走了兩步,將林滿六和月寒枝一同護在了身後。
“那便如此但你們兩個小輩,需以護住己身為先,剩下的交給我!”
林滿六抬步朝前一走,跟喬鏽塵平齊站好,少年從腰間抽出一物,遞給了身側的中年男子。
“初見喬叔叔時,也如今日一般深陷火海之中,當時小子寶劍不鋒,當是被喬叔叔護在身後”
月寒枝也朝前一走,站在了少年的身側。
她接話出聲道“而今手中兵刃尚可,便不可再藏於長輩身後了!”
喬鏽塵側頭看向了身側的兩人,林滿六遞給他的器物,正是他為自己女兒親自鍛打的山野行。
林滿六言道“喬師姐昔日贈劍之恩,今日小子定當回報於喬叔叔!”
喬鏽塵從少年手中接過山野行,他注視著手中短劍良久無言。
林滿六遞劍之舉,其實還有另一層意思,兩人之間根本不用言語,也都會明白的。
此時此刻的光景,不正是短劍上刻下的那一行小字嘛?
寒鴉噪晚景,喬木思故鄉。
在矩州城外鑄劍峰頂,還有家人等著他回去
在奉節的一處村寨當中,還有他的女兒等著他回去
在避世已久的埋劍穀內,還有一位長輩牽掛著他
所以他這位喬家供奉,死不得!
林滿六轉頭看向葉成竹,少年郎握緊手中夏鳴蟬。
他出聲說道“雖不知你與老騙子之間,到底還有多少勾結,但今日對上你的是我們!”
葉成竹將銜寒梅在手中舞起一個劍花,對於眼前少年的狂妄言語沒有半分回應的意思。
這樣的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是不屑嘛?
還是說正如先前喬鏽塵所講的那樣,即便他們三人聯手,也不一定能贏過葉成竹
但林滿六卻知道,先前那一次兵刃對撞,是他占得上風。
葉成竹身形停滯的行為,明顯是受到了四劍相拚的反噬,他有夏鳴蟬,而葉成竹手中隻有銜寒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