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身後的所有烏夜騎,口中也跟著一並呼喊起了“向死而生”四字。
下一刻,伴隨著鐵蹄震地的聲勢,全數烏夜騎都湧向了弈劍山莊、卻邪眾人的位置。
陸風白輕喝一聲“稍後全局交由青嵐先生,我與卻邪前去牽製大頭!”
白袍身影向前閃動數步,在其手中的黑刀白劍也跟著一並前衝而去。
漆夜在雪地裡如同一道黑芒,所及之處無不是人馬分屍、人首分離,絲毫不留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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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反之,天邊的日光映照在雪地上本就耀眼奪目,此刻映照在白晝上,更是讓人頭暈目眩,根本無法看清劍刃本體所在。
漆夜揮斬,斷馬斬頭顱,白晝直刺,眩目破鐵甲。
在旁的葉成竹顯得極為閒適,獨自一人站在衝殺軍陣中,好似一副閒庭信步之姿。
隨著他手中竹傘揮動,傘麵一挑便是七、八人飛落下馬,傘麵一壓更是人馬皆倒地,那些禦騎之人就這樣,被坐下馬匹和身上重甲給活生生壓死。
就在王鐵山的指揮下,所有烏夜騎準備一並強殺陸風白、葉成竹兩人的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形如實質的白袍身影,在這一刻好似變得虛幻起來,旁人隻能看清他手中刀劍,卻根本無法捕捉到他的真正蹤影。
這樣的景象讓在場的烏夜騎皆是心頭一震,這跟見了鬼有什麼區彆!?
王鐵山心中響起了一個答案,隨後便竭儘全力呼喊。
“十騎合一伍!注意兩翼身後!後方將士隨我衝陣!”
他口中的話語顯得十分急促,心中卻是已經涼了一半了
煌璃一定是煌璃在他眼前閃動的身法,一定是那陸氏的大聖煌璃!
昔年憑借是王霄義子的他,有幸跟著王霄一同翻閱過炎陽兵家卷宗,其中有一卷他印象最為深刻。
其中記錄的,便是炎陽一統南北時,那支陸氏私兵的首領——陸許的個人武技,名喚“大聖煌璃”。
與其餘兵家不一樣,陸氏的大聖煌璃並非什麼絕地通天的招式,而是他們自身的一種身法。
動時,如那鬼魅遊魂,忽而顯現,忽而消逝。
靜時,旁人不可察其蹤,仿佛就根本不存在一樣。
正是這樣的鬼魅身法,讓陸許早年就拿下了不世之功!
親率二百騎私兵,奔襲三天三夜奪回炎陽印信、五十騎精銳深入敵營,隻為斬下叛軍頭目首級
王鐵山看著眼前出手不停的陸風白,韁繩已經被他的汗水打濕。
知道踢到了鐵板的他,此刻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儘快突圍!
除了深入腹地的陸風白、葉成竹兩人,弈劍山莊和卻邪其餘人等的表現,也同樣在震驚著這些“向死而生”的烏夜騎。
這些沒有禦馬馳騁,也不曾披掛甲胄的江湖客,出手比起城外的三軍人馬,要顯得更為狠厲、果決!
其中更是有幾名女子,出劍之快、揮刀之狠!
月寒枝人隨劍走,不論前方襲來的是高頭大馬,還是操戈揮斬之人,皆是被她一劍又一劍遞出,最後無聲地倒在雪地當中。
自從佩劍換成天下四劍之一的銜寒梅後,她自己的劍招就更加的得心應手起來。
飛光既逝,出劍當無回!
就在她的不遠處,卻邪八將之一的“君心”沐安,同樣是出劍不停。
沐安所用的劍法,其實更像是一種劍舞,在林滿六的幾次接觸後,少年發現對方劍法與蕭瀟姐有些相像。
記得有一次,他還曾與月寒枝開玩笑地說了一聲。
“如沐安和蕭瀟姐這般的俠女,手中雙手劍揮動時,都好像是在跳舞一樣”
當時的月寒枝先是白了林滿六一眼,隨後就撂下了一句雲裡霧裡的話。
“隻有一把,多的你給我?”
禦馬苑內,就在雙方戰至正酣時,戰局之中再起異象!
一道破空聲響從人群當中響起,烏夜騎的人馬被重物給砸出了一個窟窿。
轟——
一時間,眼前人仰馬翻的景象,讓在場烏夜騎顯得有些慌亂戰馬嘶鳴聲、兵卒慘叫聲不絕於耳。
等到距離最近的烏夜騎四散躲避後,那柄重物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麵前,是缺了冬雪藏的四季一時,又或者是夏鳴蟬和其餘兩劍。
圍困在夏鳴蟬周圍的烏夜騎,都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名少年,還有其身後的黑袍男子。
方才的出手,正是林滿六和陳風合力為之。
前者揮動手中夏鳴蟬,以鎮北營拖刀術開道,強行把烏夜騎的軍陣撕開一道口子。
後者在旁協助出劍後,抬手便托住林滿六,使其能夠借力飛躍空中。
待在林滿六將夏鳴蟬擲出時,陳風更是效仿著林滿六的劍勢飛孤鸞,跟著遞出一劍。
讓已經飛出去的夏鳴蟬,得以再次借力,最後以一種極為恐怖的勁道砸入了烏夜騎的人群之中。
林滿六笑言出聲“陳大哥這是又學去了一劍,往後劍心不純粹可不要怪小子啊!”
陳風扭了扭脖頸,同樣跟著笑了起來。
“有時間管彆人,倒不如多看看自己先前城頭的殺伐氣是白看了?生死關頭,還是一點長進沒有”
林滿六隨手撿起一柄長刀,盯著遠處的夏鳴蟬。
他朗聲說道“與陳大哥初見時就說過了,小子心中有萬千活命的理由!如今的局麵,算不上什麼生死關頭!”
陳風一劍斬出,冬雪藏將其身前的烏夜騎連人帶馬斬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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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林滿六也跟著動了起來,他徑直衝向夏鳴蟬所在的方位,凡是阻道的烏夜騎皆是被他一刀揮出,就地斬殺當場。
開天陣!列地營!碎昆岡!
鎮北營拖刀術如今在林滿六的手中,已經算得上是得心應手了。
隻要不是如陳風、葉成竹之流,林滿六都有自信能夠與之過上幾招,至於落不落下風自然是要看林滿六自己的選擇了。
戰,便是以死戰而終,心存死誌定然戰之必勝。
不戰,則是心中已有退路,待到時間成熟之際,便是脫身遠遁之時。
林滿六身前根本無人能擋,即便有烏夜騎僥幸能夠近身,也會被其身側的陳風攔住。
此戰他沒有與月寒枝一同出手,便是陳風想要林滿六真正地去領悟戰陣廝殺的凶險,去體會先前在城頭感受到的殺伐氣。
唯有這樣,手中揮出的兵刃,才能夠更加迅猛!
禦馬苑內的衝殺並未持續太久,在王鐵山試圖帶領著一隊人馬突圍的時候,這一戰便迎來了終局。
形如鬼魅的白袍身影,詭異地出現在王鐵山身側,那漆黑的刀刃徑直橫在了他的脖頸前方。
陸風白淡然出聲“南門戰事如何?”
王鐵山頓時如臨大敵,握緊韁繩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膽怯的出聲說道“褚戌將軍親自坐鎮南門,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攻破”
陸風白看著所剩不多的烏夜騎,言語顯得格外冰冷。
“方才出入皇城,是為何事?”
此話一出,王鐵山便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糾結要不要全盤托出。
樹倒猢猻散如果褚戌都守不住南門,他這個王霄義子還有什麼活路?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陸風白,小聲了一句。
“閣下可是軍神之後”
陸風白根本沒有想回答的意思,隻是將漆夜向前一遞,刀刃瞬間貼在了王鐵山的脖頸上。
霎時,一抹猩紅就從刀刃上顯露出來,王鐵山在這一刻也徹底慌了。
他趕忙把脖子縮了縮,強行擠出一抹笑容看向了陸風白。
王鐵山出聲道“回稟兩位大人方才我等是奉命將夏桓殿下帶回皇城隻是奉命行事若有需要,我可以帶兩位大人前去解救夏桓殿下!”
硯臨!?
聽到王鐵山的說辭,林滿六臉上隨即露出一抹驚駭神色。
南門城外的那三頭老狐狸,怎麼會讓硯臨落入險境即便是他們要簇擁楚王納降,也該是竭力護住硯臨才對啊。
陸風白和葉成竹的臉上,同樣閃過些許驚訝和不解。
不過他們兩人的心思,卻不是在西京南門外的變數上,而是在那個進入城中的寒川王身上。
楚王剛被擒入城內,他這個寒川王就突兀地出現在了皇城當中
陸風白言語出聲“若是謝乾當真坐鎮皇城之中,卻邪有幾分把握拖住他?”
葉成竹看著皇城方向,心中盤算了起來。
“覆雪騎既然隻是拖住笑塵,而不是阻攔你、我,想必他的出現雖是變數,但卻影響不了終局”
陸風白喃喃說道“但願如此吧”
王鐵山聽著兩人的對話,整個人更是肝膽欲裂,覆雪騎、寒川王光是聽到這些名字,他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他準備主動請命,帶領著陸風白等人進入皇城的時候,王鐵山突然感覺脖頸位置,有一股不合時宜的溫熱湧出。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陸風白,他逐漸渙散的雙瞳中滿是不解和憤慨。
為什麼為什麼!
已然走遠的白袍身影,回頭好像是看了他一眼,撂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來。
“既是向死而生,何必求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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