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木雪晴的心思
喝完酒後,不大一會兒的工夫,這個人就都緩過來了。
隻從這幫人說話時,嘴不再跑偏了,就能看的出來,這鹿血酒的功效,屬實夠勁兒!
並且一個個的,都熱的受不了,開始將身上的棉大衣一件一件的往下脫。
讓王安等人驚訝的是,這個人之所以成“團”的原因,竟是因為每個人,都穿了件以上的棉大衣。
這五個司機,更是每人都穿了件棉大衣。
要知道東北的棉大衣,本身就挺老厚,穿一件兒感覺冷的話,很正常,穿兩件也沒毛病。
但是穿件,那就不是冷不冷的問題了,而是整個人就像鑽進了被垛裡,動一下都費勁。
被垛,就是炕琴上的一摞被褥,非常厚,也非常沉重。
分鐘後,郝大友說道:“兄弟們,該乾活了,一會兒下一波送磚的該來了。”
郝大友招呼完,工人們魚貫而出。
在東北,不管是四輪子,還是手扶拖拉機,冬天隻要打著火之後,若是這一天的時間都要用,那中途是絕對不會熄火的。
即使是加油,那也是在發動機運行的狀態下往裡灌。
因為你要是敢熄火,它就敢一天都再也打不著火。
說是一天都打不著火,可能多少有點誇張,但再想打火,那絕對不是一般的費勁。
因為這年代的四輪車和手扶拖拉機,都是純水冷,也就是水箱裡加的是純水,冬天的話,得加熱水才能打著火。
但是水箱裡的水,要是發動機一直運行的話,它是不會被凍上的,但凡熄火,水箱裡的水很快就會凍成冰坨子。
這種情況下,打火肯定是不可能了,水箱不被凍裂都是萬幸。
並且這車用完後,也要及時把水箱裡的水放掉,不然這車的水箱,有八成的把握會被凍廢了。
所以,司機和工人雖然進屋了,但所有的手扶拖拉機和四輪子,依然在“噠噠噠噠.”的響著。
這年頭,在屯裡見到機動車的機率,那簡直太少了。
所以眾人出來的時候,磚車周圍,已經圍滿了屯裡的孩子和大人。
這些人倒不是來幫忙卸磚的,而是單純的對四輪車和手扶拖拉機感到好奇。
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對四輪車和手扶拖拉機摸摸索索,不過也僅僅是摸摸而已,倒是不乾彆的。
要說這些人都是看熱鬨的也不對,起碼王大樹領著王勇和王敢爺仨,王大梁兩口子和王順,就是來幫忙的。
其實也隻有這時候,才能看出啥叫“一家子”。
“一家子”,就是平時可能也有矛盾,但有活兒的時候,不用招呼就自動上前幫忙。
“一家子”,就是平時即使真有矛盾,但跟外人乾仗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的抄家夥就上。
因為在農村,必須得抱團取暖,單打獨鬥的生活,絕對是非常艱難的。
看到一群人從屋裡出來,王大樹兩口子和王順,王大梁他們爺仨,全都湊了過來。
簡單的嘮了幾句,這六人便加入了卸磚的隊伍,木雪晴見到這六人來幫忙,很有眼力見的轉身回屋,把王安縫製好的手套,全部抱了出來。
六人看著手套,那是嘖嘖稱奇。
皮毛手套這玩意兒,看上去很簡單,其實也是很有技術含量的,並且若是沒有縫紉機的話,也不是很簡單就能縫製上的。
郝大友左右一瞅,突然問道:“兄弟,這磚卸到當該,是卸院裡啊?”
王安瞅了一下,感覺卸到當該不太把握,這年頭誰路過拿你幾塊磚,你都沒法整。
即使當伱麵拿幾塊,就說壘雞窩少幾塊磚,你也是啥招都沒有。
於是乎王安說道:“都把車開院裡來吧,卸院裡。”
隨著郝大友一聲令下,司機們把四輪子或者手扶拖拉機,全部“噠噠噠噠.”的開進院裡了。
然後大家齊動手,開始往下卸磚。
郝大友等人,王大樹爺仨,王大梁家四口,王大柱兩口子和王安,另外加個木雪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