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農民來說,糧食甚至比錢還重要。
不過要是了解一下收獲糧食的過程,那這種重視,也就可以理解了。
王安記得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學過《鋤禾》這首古詩,這首詩,可謂把這個過程描繪的一目了然。
最重要的是,王安還會背誦: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當然,在所有的農民看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說,苦和累那都是小事兒。
因為農民是不怕苦,也不怕累的。
而讓農民真正害怕和恐懼的,其實是災害!
在東北,旱災是基本不存在的,因為東北不缺水,但凍災,洪澇、冰雹和蟲災等,卻是極為普遍的。
你能想象辛辛苦苦忙活一整年,最後卻特麼顆粒無收,連種子都特麼搭進去了的痛苦嗎?
所以,當眾人回到王安家後,大大爺王大樹便對王安說道:
“小安呐,那個糧食窖,咱們啥時候去挖啊?”
王大樹說完,王大梁等人也都將眼神看向王安。
看的出來,眾人都想去把糧食窖裡的糧食給挖出來。
王安看著眾人的眼神兒,很是無奈的說道:
“我大約的算了一下,那個糧食窖裡的糧食,到現在最低也得五六十年了,五六十年的糧食,就是挖出來了,它又能有啥用呢?”
王安的話,讓眾人瞬間陷入了沉思。
不過很快,王大樹就說道:“我那天不是說了麼,人不吃,就是喂牲口使。”
王安看著大家的眼神兒,想了想才說道:
“提前說好,那裡邊的糧食,我怕有毒,我家不要,完了等他們把那個大爪子打死,你們合計合計就進山去挖吧,你看行嗎大大爺?”
王大樹聞言,臉上瞬間就是一喜,連忙點頭道:
“那太行了,隻要伱這把頭鬆口了就行,哈哈哈.”
王大樹說完,就笑了起來,緊跟著,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隻有王大柱滿臉心事的樣子,附和著動了動嘴,卻並沒有笑出聲。
王大樹之所以問王安,而不是自己做決定去挖,其實這既是趕山的規矩,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前幾天進山,王安才是把頭。
而這個糧食窖挖不挖,決定權也是在王安手裡。
緊接著,一大家子人嘮了一會嗑,便紛紛告辭離去。
等眾人全部走了之後,王大柱才問王安道:
“那糧食窖裡的糧食,你咋知道有毒不能要了?你大大爺不是說那糧食喂牲口也正經挺好呢嗎?”
王安聞言笑道:“爹,你想想,糧食那玩意兒不用說幾十年,就是隻放幾年,吃起來是啥味兒?”
王大柱眯起眼睛,仔細的想了一下說道:
“不知道,從我記事兒起,糧食都是年年不夠吃,也沒吃過陳糧啊。”
本來滿臉笑意的王安,頓時愣住了。
因為老爹說的,好像沒毛病。
很多人可能壓根就不懂,王大柱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在分田到戶之前,所有的東西都是集體的,而個人,隻是集體的一份子。
所以東北雖然是主產糧區,但是,糧食收獲後,它不屬於個人,而是要上交的。
也就是說,糧食是你種的,收獲也不老少,但是,你要知道的是,糧食再多,那也跟你雞毛關係都沒有!
因為那不是你的,那是集體的,知道嗎?
而所有的糧食,都是需要再重新分配的。
可以想象一下,要是種出來的糧食都歸種糧的農民了,那城裡人喝西北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