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23_主角被奪走氣運之後[重生]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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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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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知晏跌跌撞撞闖入地底。

不等站穩,踩到一塊凹凸不平的岩石,一個踉蹌,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瞳孔散開,癱軟在地上大口喘氣。

地底的溫度極高,金丹期的林慕都感到不適,他的修為就更不夠看了,一路走下來,渾身被汗水打濕透了,活似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墨知晏覺得自己簡直日了狗了。

從穿越過來就處處不順,活像被人下了降頭一樣。明明手拿劇本,未卜先知,竟然還混成了這樣,他簡直無法理解。

就在剛才,他躲在縫隙裡,眼睜睜看著棠溪聿風掉入地底消失不見,一顆心如墜冰窖。

之前棠溪聿風被扯斷手臂的時候,他就不敢再看下去了,這會兒忍著心悸,探出頭去一看,頓時被眼前的慘烈震驚了。

冰原破裂,迷宮坍塌。

大戰幾乎把冰原毀了個遍,潔白冰麵從中裂成兩半,裂縫橫貫兩端,沒被波及的地方也被兩個人放出的各種攻擊轟得坑坑窪窪。

距離他最近的一處冰碴子上還掛著淋漓的鮮血。

墨知晏盯著那片鮮血,想到剛才棠溪聿風掉落下去的模樣,咽了口唾沫,眼裡控製不住地溢滿了恐懼。

就在這時,鱗片摩擦冰原的刺耳聲音炸響在耳邊。

墨知晏頭皮霎時炸開。

難以形容的恐懼攫取了他的心臟,死亡的陰影降臨。

碧楪王蛇從巨大裂穀邊抬起頭,蛇尾緩緩擺動。

棠溪聿風借助浮生妄想絲割裂開的鱗片快速生長,新生而出的碧色鱗片一塊塊覆蓋而下,血淋淋的傷口消失不見。

鮮紅蛇信吐出,碧楪王蛇肆意舒展開身體,全身傷口已然恢複如初。

妖族的肉體強橫程度遠超修士,除非練體,否則同等的修士很難憑借肉體和妖族抗衡。

就比如現在,棠溪聿風手段儘出,自己生死不知,和他殊死戰鬥的敵人卻已經恢複巔峰狀態。

“居然還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人類。”

伴隨著妖族低沉的嗓音,恐怖的威壓降臨到他身上,擠壓著他身上的骨頭。

巨大的蛇瞳如同融化的黃金,隻有中間豎立的瞳孔是黑色,透著異族冰冷毫無感情的注視。

居高臨下,猶如死神降臨人間。

墨知晏癱軟在地上,兩個膝蓋顛篩般劇烈抖動,他仰望著朝他逼近的妖族,手腳並用地往後爬,手心被冰棱割破都察覺不到。

就這樣退了幾步之後,他重心猝然一晃

他摸了個空。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退到了棠溪聿風掉下去的冰縫邊上。

身前是強大凶殘的妖族,身後是百米懸崖。

怎麼選擇壓根不用想。

在難以想象的恐懼下,墨知晏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雙腿發力一蹬,連滾帶爬滾下三米的緩坡,然後徹底失重。

他落地時渾身骨頭都散了架,把

自己摔了個半死。

不知為何,那蛇居然沒有追下來。

墨知晏不敢鬆懈,沿著通道一路連滾帶爬,深入地下後才敢緩上一緩。

“師兄”

後腦勺上芒刺般的危機感好不容易才消失,他從渾身顫栗的狀態中恢複了一點,就看到不遠處的人。

墨知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人哪裡像棠溪聿風

棠溪聿風出身修仙世家,是被家族和師門寄予厚望的絕代天驕。

在原文中,他一出場,便是一襲白衣隔絕紅塵,手持一把乘歌劍,如鬆柏挺拔,衣袖一拂,就連寒空中的星辰也要為之暗淡。

而眼前的人,被斬斷雙臂,無力地躺在地上,一身白衣看不出原色,長發被血汙黏成糟亂的一團。

兩頰被刀暴力割開,口腔裡滿是鮮血,還能看到裡麵的血肉模糊

發生什麼了

墨知晏忙撲上去,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急切地詢問他“師兄,你還好嗎你怎麼樣是誰傷了你”

他一問就是一連串,鞭炮一樣接連不斷轟炸在棠溪聿風耳邊。

棠溪聿風悶哼了一聲,睜開眼,視線渙散,好半天才對上人影。

看清麵前人的一刹那,棠溪聿風隻覺得心臟被狠狠捏緊。

在極端的驚懼中,他猛烈掙動了一下。

但他現在元嬰已碎,渾身靈力潰散,築基期的墨知晏都能輕鬆製住他。

他非但掙脫不開,反而被墨知晏更緊地扶在懷裡。

“師兄你怎麼了”墨知晏渾然不知他心中所想,還在一迭聲地追問。

看到墨知晏麵上的焦急不似作假,還有一聲聲的詢問,都是對他殷切的關心。

棠溪聿風眼球顫動,終於從夢魘般的詛咒中掙脫出來。

墨知晏的嗓音如同涓涓溪流,流進他的心間,帶來一片清涼。

棠溪聿風被架在火上烤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渾身的痙攣漸漸平複下來。

師弟是關心他的。

分明不是墨尋說的那樣。

不會的。

他這些年還有前世對師弟的維護沒有白費,他沒有保護錯人。

棠溪聿風深深地譴責自己。

他怎麼能聽墨尋那白眼狼的一麵之詞,就這樣惡意揣測師弟呢

墨知晏也反應過來,這種情況,他應該是追問不出什麼結果了。

棠溪聿風連話都說不了了,再問又能怎麼樣呢

不過棠溪聿風這個樣子,要怎麼帶他出去

這裡是南疆密林,毒物橫行,危險叢生,絕不是他一個築基期可以應對的。

算了,先不想這些,他來這裡是有正事。

神血。

墨知晏終於有心情觀察四周,一看心臟就是一跳。

地底,岩洞,高溫除了沒有遍地黃金,這裡不就是書裡描述的

藏寶洞嗎

可是

東西呢

岩洞光禿禿敞開在他麵前,黑褐色岩壁崎嶇不平,不遠處是一個十來米深的深坑。

墨知晏往下一看,隻看到同樣黑褐色的土壤。他不信邪,跳下去找了一圈,就差把土翻起來找了,但還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聯想到棠溪聿風的慘狀,而這裡又隻有三個活人,墨知晏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渾身淒慘的棠溪聿風,聲音都被凍住了一樣

“師兄,墨尋是不是來過這裡”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棠溪聿風眼裡就迸出強烈的仇恨和厭惡。

那張滿是血汙的唇張合,發出嘶啞難以分辨的聲音,仿佛恨不得把這人碎屍萬段,寢皮食肉。

可其中又有一絲難以辨彆的哀傷。

和之前他看墨尋時溫柔又暗含渴望的目光截然不同。

如此鮮明的對比讓墨知晏絕望。

不需要棠溪聿風回答,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墨尋來過。

他打傷了棠溪聿風,還把這裡的東西全部帶走了,彆說神血,連個鋼鏰都沒給他留。

墨尋

一刹那,墨知晏心裡的憤恨簡直難以言喻。

他廢了這麼多精力來到這裡,經曆了九死一生,差點搭上命,結果呢

全被彆人捷足先登了

這就是主角嗎

這就是被天道庇護的氣運之子嗎

接連兩次的失敗徹底擊毀了他剛穿越時的得意。

那時,他覺得自己才是真正被命運選中的人,仗著手握劇本肆意妄為,還有來自世界之外、俯視這個世界中人的傲慢,都被粉碎的一乾二淨。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偏差

墨知晏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一個從之前就存在,但是被他用其他理由忽略了過去,沒有去細想的事。

過了一會兒,他心臟劇烈一跳。

是了,墨尋就不該在這麼早的時候出現在這裡

可他偏偏就出現了。

為什麼

還有,按照墨尋的性格,怎麼會無緣無故對棠溪聿風下這種重手

棠溪聿風身上那些傷口,有些連他都看不下去,可見出手之人的狠毒。

就算棠溪聿風想阻止墨尋帶神血離開,墨尋或許會跟他解釋、或許會無視他,但無論如何都做不出這種事

還有

係統剛帶他穿越過來,就突然報錯,掉線去維修。

這個“錯”是什麼

不等係統維修好,李家就成為了第一個變數。

李終程為什麼會知道他的身份

之前他隻以為是墨十六的緣故,但現在想來,就算撫崧認出了墨十六,也不大可能把這種事告訴彆人。

他畢竟是華彌仙境的長老。

不過

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他拿不到神血,第二條路也被堵死,就爭取不到華羽仙尊這麼個靠山,棠溪聿風眼看著也廢了,他的幫手又少了一個。

想著想著墨知晏就煩躁。

還仙門首席大弟子,掌門愛徒呢,吹得多厲害,還不是

等等。

仙門弟子,絕代天驕

“師兄天生琉璃心,自然是最優秀的天之驕子。”

一道嗓音忽然在他腦海內響起。

涼薄似隆冬霜雪,泠泠落在耳邊。

就在半天前,青銅大殿裡,他拚命吸引棠溪聿風注意力,免得他被主角吸引,因為劇情慣性而偏向主角的時候。

和他們一路同行,卻始終一言不發的墨尋,開口說了一句話。

琉璃心琉璃心

裡是有描述過棠溪聿風的琉璃心的。

他還記得,那是主角剛回到宗門,得知華羽仙尊命不久矣,在宗門藏書閣裡拚命尋找辦法時,無意間看到的一本書籍。

破舊落灰,藏在藏書閣最深處,仿佛害怕被人看見似的,其中還散了好幾頁,紙張泛黃脆弱。

墨尋艱難地從上麵分辨出字樣,好像就是

咚咚咚咚

墨知晏一顆心又死灰複燃。

他脖頸生鏽,頭顱仿佛有千斤重,一寸寸扭過頭,看向地上的連坐起來都無力的棠溪聿風,眼球一根根繃上紅血絲。

墨知晏重新審視了棠溪聿風。

舌頭被割斷,就說不出話;雙手儘失,就寫不出字;元嬰破碎,連傳音都做不到。

多完美。

他第一次產生了感謝墨尋的想法。

“師兄”

墨知晏嗓音沙啞,眼底閃過一絲詭譎。

不過隻是刹那,他很快掩蓋了自己狂喜的表情,重新把棠溪聿風扶起來,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和體貼,甚至替他擦去了臉上的血。

“師兄,彆怕,我身上還有些法器,這就帶你出去。”

傳送符的靈光從山洞裡熄滅。

林慕單手扶著鐘乳石,從陰影裡走出,站定在鐘乳石旁。

濃長的睫羽抬起,望了眼兩人消失的地方,眼底的血色漸漸褪去。

能遠距離傳送的傳送符是比大容量的芥子空間還要難尋的法寶。

往往是大宗門長老級彆的煉器大師,才勉強能煉製這樣珍貴的符籙。

棠溪聿風的身上都沒有,隻有身為掌門之子的墨知晏身上才藏著一張。

但也一直舍不得用,一直藏著掖著,連棠溪聿風都不知道。

直到被逼入絕路,才拿了出來。

林慕看了眼手上雪蠶絲織的袋子。

觸手寒涼柔滑,一寸千金。

嫋嫋清香從布料上逸散出來,仿若冰雪初融,雪蓮花輕綻,隻是一絲一縷,就讓林慕幾近入魔的

混沌識海一清。

魔化並不是說進入狀態就進入狀態,說恢複就能恢複的,歸根結底這是對神誌的侵蝕。

這香味能讓他快速恢複,自然也是難尋的寶物。

這是沁華夫人贈予棠溪聿風的禮物之一。

這個芥子空間算是棠溪聿風身上僅剩的高級靈器了,林慕連顧隨之的遺產都敢“搶”了,當然也不介意順便打劫了棠溪聿風。

想到顧隨之,林慕好像從魔怔的狀態中突然回到現實。

本就在逐漸消散的血色從他眼底褪得一乾二淨,輕輕眨了下眼,身上如魔似妖的氣場也跟著消散。

好像

從剛才起,顧隨之就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林慕清醒又不太清醒,迷迷糊糊想起自己剛才乾了什麼,割了棠溪聿風的舌頭,威脅他閉嘴,還說要跟他打賭

這也太像一個

變態了。

不像話。

怎麼能當著彆人的麵做這種事

林慕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局促,無意識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擺,又去撩開頭發,不小心碰到滾燙的耳尖,像被燙了一樣抽回手,頭發又重新散了回去。

忙了半天,一事無成。

於是就更忐忑了,他抿了抿唇,“前輩,我”

“爽。”

一聲喟歎響起。

仿佛餓了很久的人,終於能夠吃飽喝足、大快朵頤,連尾音裡的歎息都透著滿足。

顧隨之感歎“不錯真是我們魔修界的天才,乾得漂亮”

林慕“”

也是顧隨之這段時間表現的太隨和,他居然都忘了,這位可是頂著一個魔主的稱號,真身還是妖族中凶名赫赫的龍族。

妖族有多殘暴,壓根都不用多說。

顧隨之沉浸在廢了棠溪聿風的餘韻裡,通體舒暢,死了幾千年僵冷的靈魂都活了過來似的,比他還要遲鈍。

“嗯你剛剛想說什麼”

“沒什麼。”

顧隨之才不信他。

他深諳越說沒什麼就越是有什麼的道理,自己往回翻了翻林慕的記憶。

林慕察覺他的動作,指尖微不可查地攥緊。

他的手指骨節還沾著血,一碰就互相汙染,好似連指尖都泛起紅暈來。

“前輩,彆”

他的話沒能阻止顧隨之。

顧隨之才是真正的魔頭本色,從來不是彆人說不要他就能停的正人君子,隨心所欲至極。

反正都翻了,他乾脆翻回林慕叫夫君那會兒,先鑒賞了百八十遍;然後往後翻,又把棠溪聿風被廢的片段鑒賞了一遍。

再然後

展露入魔痕跡的少年,身上殺戮氣息未儘,唇瓣微微抿緊,眼睫顫抖,低垂的眸子寫滿了害怕被他誤會太殘暴的局促不安。

和剛才威脅棠溪聿風時截然不同的態度。

黑紅還沒從他眼底褪去,猙獰的魔瞳裡就開始浮現不安。

穠豔拖長的眼尾殘留著紅痕,和白皙柔軟的麵容行成鮮明對比。

明明是失去理智的魔頭,偏偏像個孩童一般純稚,擔心被他誤解,想要向他解釋。

他很清楚這不是正常狀態的林慕。

隻是魔化後神誌還沒恢複,世界兩極顛倒下沒能立刻回到原位、才會短暫展露的脆弱。

嘖。

他居然錯過了。

顧隨之懊悔不已,這麼好的機會,這麼軟糯糯嫩呼呼、好像一捏就能捏出水的林慕,居然被他錯過了。

眼看林慕已經恢複了正常,眼角眉梢寫滿了冷淡,顧隨之捂著胸口

“咱們能不能再重來一下,給個機會你再保持一下剛才那個狀態,前輩一定好好安慰你”

“不能。”

林慕把劍插回劍鞘,足尖點地,輕巧落在上方,離開了地上深陷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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