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幸?
他不清楚,也不在乎。
有了自己的家庭讓他的內心發生了一些變化,可無論如何,這都不足以讓他下決心脫離白男爵的軍隊在家中享受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為白男爵而戰也是一部分,而且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個月前,經過半個月輪休的他在領到新裝備後重新加入了“食人魔”卡爾特手下的輕騎兵隊,開始準備起了每年秋天慣例的劫掠行動。
然而,就在這個關口,他所在的騎兵隊突然得知到了一個消息
卡爾特死了。
在戰場上死去很光榮,不過,卡爾特死的時候實在有些不太合適。
當從被赤鳶王國雇傭兵放回的俘虜口中得知了卡爾特的死訊後,接替了卡爾特指揮權的副官胡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怒氣衝衝地組織了手下的所有兵力,準備一舉奪回西部哨所,同時為死去的卡爾特複仇。
上千人的軍隊花了幾天時間,氣勢洶洶地從獅鷲岩來到了這裡。而當他們在山隘前落腳後,阻攔在他們麵前的,則是那些雇傭兵花了兩個晚上建立起來的一座前哨。
“宰了他們,我的要求隻有一個,衝上去,宰了他們!”
出於對敵方人數的蔑視,胡斯在進攻的第一天有些輕敵他派出了兩撥人數不少的農民兵,可迎接他們的卻都是悲慘的失敗。
因此,在今天,他將希望寄托於了他手下的輕騎兵隊。
戰略,戰術——這都是些胡斯說起來很漂亮的詞。
但對這名騎兵小隊長而言,這個命令所代表的唯一事情,就是他又要在刀頭舔血了。
……
——砰!
用手中的盾牌格擋掉從斜上方四十度飛來的兩支弩矢,騎兵隊長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身後。
在他們進入狹窄的山路後,冒險者們的攻勢開始變得更加淩厲了起來。騎兵們在一開始的兩百米距離上隻有五個人倒下,但在走上山路後的短短不到三十米路中,他們就有將近二十個人被箭矢射中,慘叫著滾了下去。
冒險者遊俠的箭矢能夠在這個距離上精準射中任何露出破綻的人的無防護處,即使他們帶著盾牌,披著鏈甲,也無法阻止毒蛇般刁鑽的箭矢射穿他們的脖子。
“呼……呃啊!!”
抹了一把被身邊一名同伴濺到臉上的鮮血,無路可退的小隊長抓緊盾牌,再次大喊著衝了上來。
冒險者們手中射出的箭矢接二連三地射在他的盾牌上,讓他的腳步每走上幾步都要停頓一次。好在他身邊的同伴幫他分擔了足夠的壓力,他才不至於被對方集中火力消滅。
數分鐘後,在連續不斷的減員中,一直衝在第一個的他舉著插了十幾根弩矢的圓盾,終於第一個順利來到了前哨營地的木質大門前。
“哈——!”
甩掉手上礙事的盾牌,已經利用營地護牆進入對方射擊死角的騎兵小隊長大吼一聲,鼓足力氣,用力朝著眼前的營地大門撞了上去。見此情景,緊跟在他身後的幾名盜匪騎兵也不顧一切地衝上前來,用隨身攜帶的小型衝錘衝撞起了前哨營地唯一的屏障。
咚。
咚!
沉悶地撞擊聲一聲接著一聲,如同宣告危險接近的鼓點,讓所有冒險者都下意識地抓緊了手中的近戰武器。
隨著他們的連續撞擊,原本就不怎麼牢靠的木門開始劇烈搖晃,岌岌可危,仿佛隻要再來一次撞擊,這扇讓好幾十人丟了性命的大門就會徹底崩毀,為他們完全敞開。
……大門確實在之後打開了。
可遺憾的是,他並沒有等到看到開門的時候。
在連續衝撞了數次後,滿頭大汗的騎兵隊長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遮住了他頭頂上的陽光。而當他滿懷疑惑地抬起腦袋、朝上望去時,他所看到的隻有一對展開的棕色羽翼,還有衝著他直奔而來的熾烈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