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不是巧了嗎……
……
“所以,小師妹你不打算去武林大會?”
船艙裡,百花穀的師姐呆呆地眨了下眼睛,看著王戊問道。
“是啊,都怪我之前沒說明白,還忘了下船的時間,我本來還想著在宛城多溜達幾天的,這下麻煩了。”
苦悶地歎了口氣,王戊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沒事,我們幾個也隻是去那裡見見世麵的,去看看那些真正的高人與少年俊傑交手,對我們的武功精進也有幫助。”
隻以為王戊,是因為孤身一人乃顯窘迫的百花穀弟子,溫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並柔聲安慰道。
“你就當是陪我們去逛逛唄,反正也不耽誤事,放心吧,姐姐們都會陪著你的,昂。”
聽著那姑娘,語氣軟糯地吹來的耳邊風,王戊頓時感覺,自己的耳根子也隨之軟了些。
“那,那行吧。我去叫船家再給我準備間客房,順便付個船錢。如此,先,先走了。”
說著,她就逃也似的溜了出去,惹得背後的姑娘們一陣嬌笑。
事實證明,雖然王戊總說寧缺兒是個雛兒。
但是她自己在麵對真把式的時候,顯然也不是什麼“老饕”。
這不,這還沒做什麼呢,她就先落荒而逃了。
……
夜裡的時候,眾人都回房睡下了,王戊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也感覺到了一絲醉意。
不得不說,那個紫衣刀客的酒量其實還是不錯的。
以至於在之前的飯局上,王戊也稍微喝高了些,否則,她也不會忘了下船。
或許是覺得頭昏難受,躺下也睡不著。
王戊就自行起身洗了把臉,準備去外麵走走,吹吹江風。
因為宛城外的冀寺湖直通湘江,而湘江在此世又直通洛陽。
所以此時的這艘大船,就正行駛在湘江裡。
用冷水擦了兩把臉,酒意便已經散去了不少。
又將自己的頭發紮起,以防被風吹迷了眼睛。
王戊悠哉悠哉地推開門,走到了甲板間的憑欄旁。
將雙手橫放著,撐在了船沿上,自己舉目看向了外麵的江景。
此時的湘江尤為寂靜,隻有淺淺吹過的微風,與偶爾起伏的波浪,才會發出些許聲音。
江麵上掛著一輪明月,月光照得江水波光粼粼,也照得船尾,仿佛是正拖曳著兩道璀璨的霞光。
王戊前世於少年時很喜歡坐船。
因為她喜歡那種漂泊起伏的感覺,認為其似乎是能夠叫人不花一點力氣,便可以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不過後來,她就不喜歡坐船了。
因為她開始害怕起了漂泊的感覺,認為其,似乎是能夠叫人費儘力氣,也無法始終停留在一個地方。
這件事讓她明白了人的想法總是矛盾的,沒有誰能夠保證未來,所以隻需認真地體會當下就好。
這時,王戊突然聽到自己的背後傳來了一個腳步聲。
於是她回過了頭。
在那清幽的月色裡,在那江水泛起的點點銀光之中。
晚風吹動著她的發梢,似在牽扯,又似撩撥。
她的眉目平靜,似一潭泉水,又似江流落寞。
於是,還站在她身後的和尚,因此而愣在了那裡。
手中捏著閉口不語的法印,嘴裡卻恍惚地,不自覺地發出了一個聲音。
“姑……姑娘……”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山中的鳥雀,又像是溫潤的春雨。
可下一刻,他就慌張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仿佛是犯下了什麼大過錯一般,低頭想要告罪。
卻又再說不出半句言語。
這天夜裡,小和尚修行了七年的閉口禪破了。
破在了一個,自他看來,好似菩薩般慈悲的回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