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鎖之魔君在側!
想當初,在歸宗大典之上,自己也是隻身夾在極方族人之間,也未有哪個像今日這個一般,直接亮兵器的。
之前遇到的極方族人,除去魔頭和花老鼠,還都算和善,丹華便覺著雖外頭對極方頗有微詞,但也都是隔得太遠失了真,極方族人大多還是和善的,便從未擔心自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出來會遇到什麼麻煩。
如今看來,是她想得太好了。
丹華抬起手,想把脖子前那閃著銀光的矛尖往一旁挪挪,怎知,半分沒挪動。
“這位大哥有話好說,我是從主殿出來的,此番也是得了你們君上準允,可出來放風一個時辰。”
“君上?”那人眉頭皺了起來,眼神仍一瞬不移地放在丹華臉上,似是不信。
“你們君上有個倒黴的神族藥引子,你不知道嗎?”
這邊鬨出這麼大動靜,街上其他幾個極方族人也紛紛被吸引了過來。
“你便是那個倒黴藥引子?”孔雀毛男身口中問著,眼神也從上到下把丹華打量了一圈。
倒黴藥引子,這話自己說著不覺什麼,聽彆人說著還是頗讓人心情複雜的。
丹華不大情願地點了點頭。
“是了是了!”
一邊看熱鬨的女身族人開了口,“這小仙子當初被困在君上氣障內時,我去看過,雖現時樣貌大了不少,確是那個模子。“
“如此,快快放下長矛,”一位看著老一些的極方族人抬手壓下長矛,“緒布閣老至今隻找到這麼一個藥引子,精貴得很。”
“雀老說的對,“另一個女身族人開口道,“君上恢複如此之快,也是她的功勞,這小仙子看著如此羸弱,臉色白得像個瓷娃娃,青雀族長這柄矛可是件法器,一個不小心把藥引子碰碎了,耽誤了君上複原,可怎麼好!”
丹華聽到此處,心裡登時大喜,誰曾想到,出來主殿碰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個極方族長,誰又能想到此人二話不說便將件法器呈到自己麵前。
丹華趕忙低頭仔細打量仙元前的這柄矛,還未等看細致,那矛卻突然沒了蹤影。
“既是得了君上準允,你便且活動吧。”那青雀族長說完便想走。
丹華一急,趕忙攔到他麵前,“我說是擇方準允,青雀族長便信了?”
“怎敢直呼君上名諱!”
周圍幾個極方族人齊齊地急了,這句話說得是異口同聲。
見青雀族長眸光一凜,丹華接著說,“為了極方族眾的萬全,青雀族長難道不應該繼續用長矛指著我,推到你們君上麵前確認一下?”
丹華這番話,把一圈人都說愣了,還有人怕彆人對自己放心,上杆子讓人懷疑的?
“這位神族小仙,氣性倒大,”青雀族長說,“我不過是用矛尖指了你一下,便想著法子讓君上罰我一罰?”
這麼說著,這青雀族長上衣綴著的幾根翎羽都立了起來。
青雀族長燦容,自是知曉君上有這麼個藥引子,昨日他站在小屋門最外麵幾層,雖未看到什麼,但從前麵幾個族長言語間也聽出了,君上對這個小仙很上心。
如今看到這個小仙,他倒很是理解。
這小仙生的好看,卻看著極為羸弱,不止修為沒幾分,整個人看著都輕飄飄地一推就散。
而君上又指著她當藥引子,自是不想讓她隨意就散了,必是會上心料理著,以讓她多生些藥引子的功效。
如今這小仙卻要拉著他到君上麵前對質,還要特彆強調讓他拿矛抵著去,定是想讓他惹怒君上,背上些責罰。
果真生的好看的女身,心腸個個狠毒,背叛母族的謫荊是一個,這小仙也是一個。
見青雀族長紅黑的臉色越發地紅,丹華便明白這人是動氣了。
她也沒說什麼,還送上自己的仙元讓他抵著,卻把他惹怒了,真是隻易怒的小鳥。
“青雀族長怕不是想多了?”丹華揣摩著說道,“我哪裡有想讓你受責罰,不過坦白說來,我倒確有些私心。”
周圍一乾族人聽丹華這麼一說,個個來了興致,好幾個都往她的方向又靠了幾步。
“我已出來快一個時辰,自主殿走到這裡已累得氣喘,如今是再沒什麼力氣走回去,不過是想找個借口勞煩您捎我回主殿。”
雖是丹華臨時編排的借口,但確也算是半個實話。
燦容疑心不減,看起來並不想應承下來。
“再加上我膽子小,青雀族長那柄長矛又頗為威風,剛才與我仙元之間隻隔了金葉子那麼薄的距離,嚇得我現在還腿軟呢。”
“我看送她回去倒沒什麼,”先前說過話的雀老先開口,“此處去主殿不過是一閃形的事兒,於青雀族長是小事兒,於這小仙子倒確實不易,況且我們這麼多人見證著,總不會有人敢在君上麵前隨意編排青雀族長的不是。”
丹華朝那雀老一笑,“老翁看得通透!我自是謝還來不及,哪裡會有編排。”
雀老得意一笑,看向青雀族長,臉上的表情似是在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燦容身上立著的毛終於又垂了下去,也衝著那雀老一笑,“雀老說的有理,隻是我此刻要去找靈族族長商議迎接海戾族王一事,不得空閒,不如有勞雀老代勞?”
那雀老一聽,登時變了臉色,“族長不說我差點忘了,我院子裡接靈氣的罐子還未收,待會兒天色大亮了靈氣怕又跑乾了,我得趕緊回去給收了。”
話剛說完,人便沒了蹤影。
燦容又調轉眼神到周圍一圈人身上,這圈人便“嗡嗡嗡”地各自說了各自的“急事”,眨眼功夫,便跑了個乾淨。
留下空落落的一條大街上,丹華和燦容兩個人。
丹華一時頗為感慨,從這些人花哨的裙子,身上或這處或那處插著的羽毛來看,想必都是青雀一族的,沒想對著自己的族長,竟如此大膽,不想接的差事,扭頭便跑。
這即便換做在神族,在極為仁慈的畢離大帝麵前,都是絕無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