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有肥田,爹爹莫偷閒!
暮雲澤真是氣的要瘋了,他哪裡還顧得上找馬,便發瘋一般的朝著芙蓉鎮飛奔而去。
畢竟,南坪村的郎中,不如芙蓉鎮的郎中多,也不如芙蓉鎮的郎中醫術好。
當暮雲澤抱著紫蘇,像脫韁野馬一般的狂奔的時候,路兩邊的行人,皆駐足觀看,不知道這個麵若冠玉的冷峻男子受了什麼刺激,畢竟他懷裡死死地抱著一個姑娘。
暮雲澤一口氣便跑到了芙蓉鎮的牌樓下,正要往附近的湯家醫館跑的時候,突然前麵人群中傳來一陣喊聲,“暮雲澤!”
暮雲澤循聲望去,見是輛馬車,趕車的人是江福海,車上還有湛兒,江金海和江東裕。
“醫館!”暮雲澤大吼一聲,便飛一般的朝著湯家醫館跑去。
當湯郎中見到暮雲澤抱著滿身是血的白紫蘇闖進來的時候,急忙跟大家說道,“這邊有人有生命之危,請稍後。”
湯郎中馬上示意小藥童將救命的藥品和銀針等物品拿到了內屋。
“郎中!求你救救她!”暮雲澤撲通一聲的跪在地上。
失憶以前,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給彆人下跪過,然而從有記憶開始,這是他人生中給第二個人下跪,第一個人便是他的養父暮長軒,因為甚至於他的養母秋凝霜,他都沒有下跪過。
湯郎中作為醫家聖手,早已見慣了生死離彆,所以,他並沒有看那個跪在地上,臉色煞白,像是丟了多半條命一樣的男人。
湯郎中頭都沒回,隻淡淡地說道,“我先試試看。”
暮雲澤就那麼一直跪在那裡,他的內心在發抖,靈魂在懺悔,他悔不當初,不應該在那種情況下對紫蘇做那樣的事情。
這時候,江東裕帶著江福海,江金海和湛兒衝了進來。
“怎麼回事?紫蘇怎麼了?”江東裕十分焦慮的問道。
江福海也十分驚訝,“湛兒不是說紫蘇隻是身子虛弱,不能走動麼?”
江金海看到紫蘇那滿身的鮮血,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捏著暮雲澤的衣領,似乎恨不得一口活吞了暮雲澤一般,“你對小妹做了什麼?”
湯郎中正在眯著眼睛,聚精會神的給紫蘇搭脈。
暮雲澤麵如土色,絲毫不理會江金海對他的威脅,而是全身心的注意著湯郎中臉上神色的一絲一毫。
屋子裡安靜的讓人窒息。
湛兒十分恐懼的站在門前,他不敢離著娘親太近,他實在搞不懂,他回到南坪村的時候,娘親明明隻是睡著了,並沒有流血的,現在娘親怎麼流了那麼多血呢?
湛兒突然想著,難道田七和小豆芽兒在守著娘親的時候,被彆人打了?
就在這時候,湯郎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幸虧來的及時,不然,兩條命一條都保不住,現在,孩子是沒了,大人則需要好好的調養了。”
這一句話,全場人瞬間呆了。
江東裕率先醒悟過來!
他和莫玉竹為了將紫蘇和小五拉近距離,精心的準備了那晚的小酒宴,並且在第二天暮雲澤離開醉仙食府的時候,叮囑過暮雲澤要回來對紫蘇負責。
然而,現在江東裕看著紫蘇那鮮血淋漓,聽了湯郎中的話,心痛不已,他不僅僅心痛那個不知道為什麼失去的小小嬰兒,他更心痛紫蘇這個姑娘。
江福海完全看呆了,他完全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時此刻的暮雲澤已然想起了他和紫蘇那晚的事情,他恨恨的咬著薄唇,掄起手來,啪啪啪的開始抽自己的嘴巴,頓時,嘴角邊鮮血四濺了。
他怎麼就沒能忍住呢?他怎麼能對紫蘇做出這樣的事呢?他真是個禽獸。
江金海瞬間衝了過來,再次的瘋狂抓著暮雲澤的衣領,不由分說,一頓拳打腳踢。
江金海一邊哭一邊罵,“你那天晚上對她做了什麼事你不知道麼?你口口聲聲的愛她寵她對她好,就是這樣麼?她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去死!”
江福海再次的愣住,為甚麼好像爹,老三和暮雲澤都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他卻不知道呢?
但是江福海馬上上前拉住了江金海,一者是不要在這裡大吵大鬨,紫蘇需要安靜,二來,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此刻,暮雲澤像是個丟了魂沒了心的人,頭發散亂的跪在那裡。
湯郎中深深地吸了了一口氣,有點不耐煩的看了看這群人,說道,“你們啊,還不如那個娃娃,病人需要靜養,再者說了,紫蘇還這麼年輕,好好的將養身子,以後還可以再懷身孕。”
聽了湯郎中的這句話,這四個大男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隻要好好將養就行?”
湯郎中看了一圈這四個大男人,笑嗬嗬的說道,“是啊,怎麼?你們不相信我的醫術?嗯,難怪是一家人,連想法都這麼一致。”
聽了湯郎中這句話,江東裕眼神有點複雜的看了看暮雲澤。
暮雲澤卻沒有彆的心思了,他壓根兒就沒有在意身邊任何一個人的眼光,他跪著走到了紫蘇的麵前,伸出大手,輕輕的將紫蘇的小手放在掌心,眼裡,心裡都是她。
湛兒站在門邊上,扁了扁小嘴巴,心裡犯嘀咕,“看來,先前那個老爺爺郎中不是庸醫,額,看著現在的狀況似乎小娘親真的有了寶寶,然而又沒有了寶寶,額,寶寶是爹爹的兒子,咳咳——大人們好讓人覺得心累。”
湯郎中在處理好了紫蘇的事情之後,又開了兩幅藥。
然而,在江家人一致的要求下,湯郎中又開了另外的兩副補藥。
終於,紫蘇可以離開湯家醫館回南坪村了。
當江金海和江福海想要上前幫暮雲澤抱紫蘇上馬車的時候,卻被江東裕攔住了。
“你們兩個,從今以後,既要像以前那樣的對紫蘇好,把她當我的乾女兒你們的妹妹,又要把她當你們的五弟妹。”江東裕說完這番話,便走出了醫館。
江福海很快明白了江東裕的意思,江金海當然更明白,隻是他的臉上更多的是傷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