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幽如晦微微搖頭:“沒有龍氣,就無法修成基礎。”
“而龍氣何等宏大?這和年齡與修為都沒有關係,我如果想要進階內壯,須得真正開始管理一地的民生,調理地脈,得到神兵認可,然後才能以神兵為憑,禦使龍氣以內壯。”
她為安靖的實力進步露出微笑,甚至輕輕拍了拍掌,但神色還是有些鬱鬱:“如果不是我身懷龍玉,可以代替神兵,其實我這輩子也無法進階內壯。”
安靖也不奇怪:“帝血被帝廷束縛,但帝血也是帝廷的主人,相輔相生。”
“不過,既然你有龍玉的話,那龍氣應該也不是問題……這也算不上限製吧?沒什麼可不開心的。”
“我的修行自然不必擔心,父王和明叔早就做好了準備,我所憂慮的,是其他事。”
幽如晦歎了口氣,然後示意安靖跟著她走——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安靖還是跟上幽如晦。
然後,來到槐大娘房間的安靖,就知曉為何幽如晦鬱鬱寡歡了。
就在安靖最近閉關修行執天時的這段時間,槐大娘已經進入了人生最後的階段。
她平靜地躺在床上,雖然還有力氣睜開眼睛看向安靖和幽如晦,但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老人的氣息正在不斷衰弱,肉眼可見地接近死亡。
安靖微怔,他也歎了口氣:“原來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嗎……大娘你也說一聲啊。”
槐大娘顯然是不願意為了耽誤安靖修行,所以才沒有多說什麼,這幾天都是幽如晦在照顧對方。
而現在,也快到最後的時刻了。
“大娘你實在助我良多。”
和幽如晦一同來到大娘床沿,安靖回憶起來,心中不禁點頭。
如果不是大娘最初為他擋下真魔教的試探,那安靖要不就是暴力拒捕被勘明城通緝不得不逃離,繼而無法認識幽如晦和明光塵,要不就是會被真魔教關進監獄,到時候情況莫名凶險很多。
幽如晦就自不必多說——如果不是槐大娘,她恐怕早就重傷被抓住,哪裡還能等到後麵和安靖合作?
但對於老人來說,她做這一切並不是為了以恩情來求取他人報償,僅僅是自己想要這麼做。
感受著幽如晦握住自己手的體溫,槐大娘的記憶似乎回到了數十年前,被北巡使從冰雪中救出的溫暖。
“父親……母親……對不起……”
“我這一生荒唐古怪,如履薄冰……但終究還是走到了對岸。”
心中喃喃,槐大娘閉上了眼,帶著微笑睡去。
她的氣息微弱了,漸漸斷了。
即便早就有心理準備,但幽如晦還是眼眶微紅。
失去父母,離開帝廷王府後,槐大娘是第一個真心且沒有任何條件便對她施以善意的人。她不會脆弱到流淚,這也不是槐大娘所希望的,但她仍然會為此感到傷心。
而安靖也默然了一陣,直到他發現不太對勁。
“等等!”
他訝然地看向幽如晦的胸口:“龍玉!”
“如晦!龍玉在發光!”
“什麼?”聽到安靖的提醒,幽如晦才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心口以上——的確,龍玉此刻散發出了玄妙的虹光。
它溫如朝霞,黯若暮色,龍玉的光輝好似夜霓,充斥了整個房間。
緊接著,緩緩凝聚在槐大娘已無生機的軀體身上。
於安靖與幽如晦兩人愕然的目光注視下,一輪溫潤如月的命格光輪,以及一個和槐大娘一模一樣的魂魄虛影緩緩從槐大娘的軀體上浮現。
老人的魂魄虛影微微睜開雙眼,她也有點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很快,她的虛影與命格光輪重疊,化作一道流光。
湧入龍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