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安靖將【禦五兵真雷】的金雷篇運用到了極致,再糅合太白皓靈神禁,兩者灌注了安靖的全部煞氣和神魂之力,令他的右臂處凝結出了一層層厚重,堅固,宛如刀劈斧鑿的森然紋路。
安靖周身,激蕩的白氣如雲海翻湧,渾厚氣勁隨著雷光澎湃,硬生生將神兵的力量完全壓製!
大辰境內,一處隱秘的祭壇中。
“糟糕!”
主持祭壇者麵色慘白,而祭壇也悄無聲息地裂開一道縫隙,他被一股無形的反震擊退數步:“坤罡劍被奪了!”
“任務失敗,神兵也被奪走,這下絕對會被王上責罰……”
但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一個聲音響在他神海深處:【無事,我不會責罰你,你已經做得很好】
“王上!”
主持者立刻誠惶誠恐地跪拜在地,而那個聲音背後的意念凝結出一條虛影,他抬起手,按在祭壇之上,讀取其中的信息,然後若有所思:【他的功法突破了……果然,遇戰則盛,越勝越強,奪敵之力為己所用】
【結束對安靖的一切計劃吧】他道:【除非一次性拿出壓倒性的力量將其消滅,不然越是試探,他越是強大,而想要一次性拿出可以絕對消滅他的力量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如此龐大的力量調動毫無疑問會牽扯到極其龐大的因果,到那時,入劫的就是我們了】
“遵命!”
荒野。
安靖周身繚繞著厚重堅固的熾白光澤,純淨的金氣宛如張揚的劍光朝著四麵八方擴散。
山下四周,地脈天海,諸多潛伏於天地之間的金靈之炁蕩漾著朝著他彙聚,就好似歡呼雀躍般朝著安靖湧來,敬拜自己的帝皇,甘願成就他的仙基。
安靖的紫府中,金靈根所化的‘青銅建木’,九欘九枸之所在,凝結出了近乎於刀刃般的葉片異象,一時間,安靖的整個金靈根都化作了一條貫穿其脊椎肋骨的白金巨樹,又像是一把虯結的巨劍,如帝王節杖,如天神刑兵。
此乃仙基,【白帝天刑】。
憑借這百戰百勝的無敵之勢,太白皓靈神禁,【心禁】已成,築基成就!
麵對又有突破的安靖,神兵還想要掙紮,但少年武者此刻眸光熾燃如陽,煞氣渾厚元一,浩若海潮,他身體背後,激蕩的金氣光輝近乎勾勒出了一柄橫貫天地的巨劍虛影。
白金色的光輝紋路從神兵劍柄攀附至劍刃之上,終究是徹底將其壓製。
和勘明鐘不一樣,這把神兵並沒有靈智,是個上好的原材料。
“不錯,回宗門後,我的配兵算是有材料了。”
安靖收劍,將其納入太虛法器。
他此刻仙道築基,武道武脈,正是最為意氣風發之時,安靖嘴角抬起環視四周,隻見各方探子間諜全部都如鳥獸散,已無一人乃至於天魔敢於留在原地。
勝了。毫無疑問地大獲全勝!安靖就憑一己之力,將五方圍攻給徹底地擊潰,碾滅!
回過頭,安靖看向赫文鼎所在之地。
在那裡,有著一顆顆血色的晶石留存,散發著生命的活力——不過已經沒有任何心意魂魄存在,赫文鼎的神魂神意已經轉移走了,隻是空餘了‘屍體’在原地。
甚至,安靖隱約還能從中感知到一絲愧疚,還有神念留言。
【惜哉,本以為這次能死在神將大人您手中,卻未曾想教中要我回去,雖然慚愧,但在下隻能先遁回宗內,再次再見時,在下一定會磨礪武技,從紮馬步開始重新煉起,打磨根基,定會讓神將大人您儘興!】
“嘿,一個兩個的,被我揍了一頓就老實了?”
安靖也不是很在意,他現在並沒有針對赫文鼎這種特殊神魂轉移的手段,從一開始就知道大概率沒辦法徹底殺掉他——但這小子武道練得還不錯,作為沙包是非常合格的,如果能練的更踏實一點,安靖並不介意多打多殺他幾次。
此時,遠方,紅塔城中,傳來了一道深沉的太虛波動。
一艘空艇冉冉飛起,它周身縈繞著半透明的宇光,顯然是太虛大陣啟動,要將其傳送離開的先兆。
“哦,這就是那艘護送‘空隧銀’的空艇嗎?”
安靖抬起手,眺望遠方,他雖然感覺好像忘了點什麼,但看得出來,紅塔城的那位城主相當果斷,趁著自己引出了所有城內的叛徒和內鬼,就立刻推進修複作業,甚至動用了太虛大陣將關鍵目標送回宗門。
但也就是在這時,一個有些驚慌和急促的聲音響起。
“安真傳!安真傳!”
一個受傷頗重的武者一路朝著安靖飛奔而來,安靖看出對方明鏡宗武者的身份,也看出對方不是什麼間諜內鬼,便一個跨步,化作虛影,瞬息間就來到他身側:“什麼事?”
被突然來到身側的安靖嚇了一跳,這位武者,也就是之前帶隊逃離上玄教武者追擊的林隊長很快恢複過來,但還是很焦慮地側過頭,指著遠岸紅塔城上空,正在蓄能太虛跳躍的空艇道:“安真傳,我們在周邊的荒野發現了一個神秘勢力的基地,在潛入破壞後,得到了一個相當重要的情報!”
“那個神秘勢力假借泰冥宗之名,正在周邊荒野活動,他們在城中有極大量的潛伏者,運輸空艇之所以這麼長時間都不能起飛,不是因為他們不願意讓我們得到靈物,而是他們要對靈物做手腳!”
一口氣說完,這位武者神情肅然:“若是讓那艘空艇回到宗內,以宗內現在的情況,事情恐怕會相當不妙!”
“原來如此!”
聽到這裡,安靖頓時恍然,甚至都沒有按照流程問一句‘我憑什麼相信你?’,因為他發現自己之前好像忘記的是什麼了。
上玄教人呢?跑哪去了?就一個開場就送死的太虛刺客?開玩笑呢天下第一大宗門就這水平?彆說是泰冥宗的夜月朧這個真傳了,哪怕是天意那邊大概率是實驗品的赫文鼎都不如啊!
感情,他們的關鍵在城內,而不是自己身上啊!
“好。”
吐出一口氣,安靖沒有任何廢話,他眯起眼睛,凝視著那艘已經逐漸被太虛宇光包裹起來的空艇:“我這就去阻止。”
沒有詢問‘是不是真的’必要,哪怕是這是假消息,自己搞錯了,那自己也可以親自護送空隧銀回宗門——這種事,一向是先相信,再相信。
“小心點啊,安真傳!”
林隊長相當緊張,而安靖卻微微俯下身,作出起步的姿勢:“此刻,在紅塔城周邊,我已經戰至無敵,你為何覺得他們能攔住我?”
下一瞬,他向前踏步。
安靖開始了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