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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警官這間辦公室斜對著會客室。
從蕭前川坐著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透過玻璃窗看到對麵的沙發。
沙發上衣著樸素的婦人正背對著他,蕭前川隻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孤兒院的楊院長。
他的楊媽媽。
蕭前川眼眶發熱,他見到了十年前的楊媽媽!
那個時候她才三十多歲,看起來是那樣的年輕,黑發又順又長,頭上沒有一根白發。
多好啊!
在接受治療的那段日子裡,蕭前川總是渾渾噩噩的。他忘掉了很多東西,唯獨記得楊媽媽那一頭漂亮的長發。
因為小時候蕭前川總睡不踏實,楊媽媽經常哄著他睡覺。
蕭前川喜歡摸著對方的頭發,在那咿咿呀呀他聽不懂的唱腔裡入睡。
夜裡驚醒,他總要去尋楊媽媽。手裡要握著她的頭發,心才能安定下來,才能睡著。
這習慣不好,可楊媽媽慣著他。
隻有那個時候,蕭前川才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兒。
可後來他進了醫院。
他成了醫生口中,這世上最不幸的小孩兒。
期間楊媽媽來看過他幾次。可因為藥物和電擊治療的關係,蕭前川記不清了。
他甚至不知道楊媽媽跟他說過什麼,也不記得自己跟對方又說過什麼。
總之再一次楊媽媽來探望他的時候,蕭前川發現對方剪了一頭齊耳的短發。
那時候,蕭前川站在門口,好半天都不敢上前相認。
還是楊媽媽滿眼含淚地過來,笑著擁抱住了他。然後遞給了蕭前川用橡皮筋牢牢紮好的一條辮子。
那是楊媽媽的頭發。
那一天楊媽媽的話,蕭前川意外得記得非常清楚。
楊媽媽告訴他,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握住它,就不會害怕了。
楊媽媽的頭發就是他的護身符。
為此他高興了整整一天。
那天他十分配合地吃藥、檢查、治療。
可在晚上查房的時候,那個護身符卻被付勇信從他手中奪走了。
理由是擔心蕭前川睡著以後,頭發會不小心纏在脖子上勒著他。
多麼荒謬的理由!
可無論他怎麼辯駁、哭喊、甚至懇求,都沒有換得對方一絲心軟。
蕭前川就那麼眼睜睜看著付勇信將他的護身符扔進了垃圾袋裡,然後丟給了路過的護工。
那一夜,蕭前川就那麼睜著眼熬到天亮,任一旁的白衣女鬼怎麼恐嚇,都沒有哭出一聲。
清晨護工進門的一瞬間,他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詢問對方,昨晚的垃圾都丟到了哪裡?
蕭前川想著,哪怕垃圾堆再臟他也要翻個遍,把楊媽媽給他的護身符給找回來,一根頭發也不能少。
可護工的回答,讓蕭前川心中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醫用垃圾一般都是當天焚燒掉了。不能留到第二天的。”
這句話蕭前川也記得十分清楚。
甚至連那人臉上厭惡的神情和回答時不耐煩的語調,都記得一清二楚。
從那以後,蕭前川不再配合治療。
結果自然就是加大用藥和更強的電擊治療,就連楊媽媽的探視要求也被更多的駁回。
他們的理由總是很充分。
病人最近情況不穩定,不適合探視。
病人今天的精神狀態不好,不適合探視。
病人剛接受完治療還沒有清醒,不適合探視。
等一切結束,蕭前川再回到孤兒院的時候,他赫然發現楊媽媽頭上生了許多白發。
毛糙乾枯,摸在手裡不再柔軟順滑。
蕭前川不敢再表露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