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棋身姿舒展地坐在了椅子上,抬眼看向他。
來都來了,錢也不能白花。
素來聽聞江南樂聲與其他地方都與眾不同,她本人雖然是個土鱉,但是時不時熏陶熏陶還是有必要的,畢竟原主可是個公主。
“奴家會琵琶舞。”
邵棋滿意地點點頭“跳吧。”
朱砂臉上浮現一抹柔媚的笑,他拿起了一旁屏風後的琵琶,眼神微垂,腳尖一點,便開始邊彈琵琶邊跳起舞來,他舞姿清揚,白色的長袍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配上宛轉的樂聲,確實是視聽享受。
宿主,你過得滋潤啊。係統陰陽怪氣一聲。
也還行。邵棋麵不改色。
然而,漸漸地,他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領口處散開了些,露出白皙細膩的肩頸。
白術頓時麵紅耳赤,移開了眼。
邵棋心裡隱約咂摸出點不對勁來。
朱砂挪得越來越近,他抬眼看向她,熟練地輕輕一笑。下一刻,他傾身過來,一甩袖子,袖角輕輕拂過邵棋的肩,他眼神直直地看向她,是赤裸裸的引誘。
邵棋?
誰讓你多此一舉的?
差評!
她正要推開他,忽然,房間的門開了。
“有人送來了密信,我不得不來打擾您了……小姐。”
霍讓推門進來,他身上披著黑色大氅,內裡打底的藍袍襯得他清冷如玉。
他說話的同時不著痕跡掃視了一眼房裡的情況,目光掠過衣冠不整的白衣小倌時,頓了頓,眼神深不可測。
邵棋頓時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尷尬。
她讓朱砂退了下去,後者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衫,離開房間時還低笑著說了一句“您若有什麼需要,還請再來使喚奴家。”
他身姿輕盈、體態柔軟地走了出去,“哢噠”一聲,房門合上了。
房內陷入詭異的寂靜,白術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秦樓楚館的人魚龍混雜,殿下不該允許他們近您的身,殿下若是喜歡這些,臣可以為您安排。”霍讓將信件遞給邵棋,語氣忍不住透出些生硬。
一段時日不見,他應該是忙得顧不上休息,臉色有些疲憊。
邵棋打量著他的臉龐,將手裡溫熱的手爐塞到他手心,問了另一個問題“今晚是除夕,外麵天寒地凍的,你怎麼來了?”
“……殿下想讓臣來。”霍讓的喉頭動了動。
那封回信上隻寫了幾個字“我心切切,始盼君來。”
如她所願,也如他所願。
邵棋眉眼含笑地注視著他,良久後,目光掃過他微微皺著的眉峰,突然開口“我剛才讓他給我跳支琵琶舞,跳著跳著他就開始脫了,我也躲閃不及。”
聽了這話,霍讓一下子就明白了,像琵琶舞這樣的,約莫是這家青樓的黑話,是那個小倌誤會了邵棋的意思。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次是我的錯,小霍公公教訓的是,不過……以後都有你在我身邊,什麼危牆都近不了我的身,那我還怕什麼。”
邵棋的語氣理直氣壯。
霍讓表情一頓,接著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臣會為殿下處理好一切。”
他臉色依舊平淡,邵棋卻仿佛看到了他身後甩動起來的毛茸茸大尾巴。
旁邊提心吊膽旁觀全程的白術見到霍讓柔下來的臉色和邵棋得逞的笑,悄悄呼出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
這……應該是和好了吧?
雖然但是,真的好像老夫老妻鬨彆扭。
白術心情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