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立於此地,見到她這一麵,必定震驚失色。
天界人人交口稱讚、血統高貴、法術高強的雪域神女,此刻周身籠著一層暗沉的黑氣,遠遠望去,如同墮魔一般。
……
容肅禦劍日行萬裡,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魔界。
經過界門時,他看到已經成了一堆碎片的魔界封印,心中浮現些許異樣。
這才幾萬年時間,當年五界領主一同設下的封印,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鬆動呢?
他將懷疑壓在心底,沉著臉走了進去。
不同於冥界的冰冷詭秘與法紀森嚴,魔界十分絢麗,這裡彙聚著各式各樣的魔獸和衝向雲頂的草木,這裡沒有規則,沒有人界的倫理,父子相食,母子交合都是常有的事,因為魔族唯一的信仰是生存與繁衍。
這裡崇惡鄙善,沒有偽君子,隻有真小人。
如今,魔祖娶妻,魔宮後嗣有望,不少臣民都十分雀躍,四處洋溢著狂歡的氛圍。因為隻要有魔祖後嗣存世,魔族就永不消亡,永遠有翻身的可能。
容肅一身白衣,穿行於癲狂歡慶的眾魔之間,聽到的談論聲越多,臉上的冷就更多一分。
“我怎麼聽說,這位夫人是冥界人士?”
“冥界!為何找了個冥界的女人!”
“什麼呀,你們的消息都不全,這位新夫人是冥界新上任的楚江王,聽說和冥王還有過一段露水情緣呢!”那女魔神色曖昧地挑了挑眉。
“不對吧,我聽說是和天界的什麼天尊有關係。”另一個男魔湊了過去,也加入到八卦當中。
容肅聽到這,神情一頓,側目往那邊看了一眼。
方才那個女魔又開口了“無所謂是誰,反正今日都得在老祖身下承歡……”
說著說著,眾魔臉上現出淫邪的笑容來。
容肅咬牙咽下喉頭的腥意,握緊了拳頭,加快腳步進了魔宮。
魔宮裡,侍者來來往往,忙著布置大婚現場,容肅隱去身形,禦劍飛在空中,挨個察看各個房間有無異樣,走到一處側殿外時,他忽然頓住了腳步。
裡麵傳來了女子的啼哭聲,聲音極小,尋常人根本聽不到,但容肅作為天界第一人,五官早已通絡到極致,他幾乎是一瞬間,就聽出了那是誰的聲音。
她嗚咽著,嬌聲啜泣著,間或交雜有男人的低喘和衣料摩擦的聲音。
“夫人這就受不住了?”白藏挑逗的聲音從裡麵傳來,帶著幾分饜足後的滿足感。
容肅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他站在原地,隻覺得雙腳像是灌了鉛,寸步難行。
他眼神狠得像是要吃人,已是在心裡將白藏淩遲了成千上萬遍,又憎惡攬明無用,護不住邵棋。
但最後,他忽然對邵棋,對裡麵這個被侵犯的女人冒出了一點怨恨來。
他想,為什麼呢?
為什麼你不能再周旋一會,等我來救你?為什麼你上次不直接和我走,讓我來護你?
為什麼不聽他的話?為什麼要逞強?為什麼要把自己作踐到這種地步?
這不是自作自受嗎?
容肅的身形晃了晃,雙眼通紅,嘴角溢出了血絲。
而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走廊上的柱子後麵,邵棋穿著一身黑紅色的男子服飾,悠悠地朝這邊望了一眼。
“那傻叉站那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