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孽緣!
“我是真心求娶玉娘。”那男子態度堅決,甚至隱隱有逼迫之勢。
就在這時,屋門忽然被人拉開——
一個穿著素淨、容顏淡雅的女子走了出來,冷著臉,把話說絕“行啊,你想娶我,那就帶一具屍體回去吧。”
“玉娘——”宋大娘聽見她這句話,心疼得像是被刀割了。
“娘,我和張大哥自幼定親,相識多年,我非他不嫁。”宋蘭玉挺直腰板,直直地對上男子的目光,毫不怯他。
從她嘴裡聽到彆的男人的名字,男子驀然沉下了臉。
“好啊,”他冷笑一聲,身上帶了點氣勢出來,“玉娘,彆惹怒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跟我走,也有的是辦法讓你那個情郎消失在世上。”
“你!”
宋蘭玉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蘇詹,你還有王法嗎!”
“王法”二字一出,蘇詹身後那個麵白無須的小廝頓時低頭笑了一下,帶著微微的嘲意。
跟他主子講王法,還真是不知者無畏……
“好了,”京城事務繁忙,蘇詹不打算再耗下去了,他朝今日特意帶來的女侍衛抬了抬手,“把夫人帶走,彆傷著她。”
“不要!”宋蘭玉滿目震驚,拚命地大聲求救起來。
宋大娘和宋老伯也站在她麵前,驚恐地看著女侍衛一步步地走過來。
老天爺啊!都沒有天理的嗎!
蘇詹把玩著手指上的戒指,語氣漫不經心“宋家周圍我都已經布下了人馬,沒人進得來,玉娘,省點力氣,彆傷了你的嗓子。”
到了這般田地,宋玉蘭眼角含淚,準備自己直接跟他走,不連累家裡的老父老母。
而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了一塊小石子,打在了女侍衛的背上,力道之大,直接把她震倒在了一旁。
邵棋坐在牆上,身姿舒展,手裡抓著幾個石子,含笑看著這邊。
在她旁邊,攬明站在牆沿上,負手掃視了一眼院內的情況,他目光平靜無波,卻難掩氣勢幽深,比蘇詹還要駭人。
“這光天化日的,還強搶民女?”
邵棋和攬明飛身下到院內,她走到屋前,伸手扶起了宋家三人。
“棋娘……”
聽到這稱呼,宋蘭玉這才認出她是誰“阿棋姐姐!”
邵棋含笑頷首“彆擔心,交給我解決。”
她這才轉過身,打量了一番對麵的男子,看清他的麵容後,她挑了挑眉“梁國的皇帝?梁寰?”
人界四國帝皇的畫像,她身為執法者,清楚得很。
宋家三人突然知道這男人竟然是皇帝,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所措。
而聽到對麵的女子一下就識破了他的身份,蘇詹,應該說是梁寰,臉色隱隱含怒。
他身邊的太監驟然怒喝道“大膽賤民!竟然敢直呼陛下名諱!以下犯上,按律當斬!”
“想讓朕饒你一命也可以,隻要……”梁寰將視線落在宋蘭玉臉上,像是獵人盯上了獵物,“玉娘,乖乖和我走,你不想讓這些人都死在這吧?”
宋蘭玉抖了一下,眼眶裡蓄滿淚水。
彆無他法了,她不想連累他們,她隻能跟他走……
這時,一直一言不發的攬明渾不在意地扯了扯唇,看向對麵胸有成竹的梁寰,突然開口“其實,是你在以下犯上。”
他驟然出手,揮袖打出一道靈力,將對麵的一群人全都掀翻在地!
指尖凝起一團黑霧,他隔空抓起了方才對邵棋出言不遜的那個太監,神色冷厲“雖然你陽壽未儘,但不影響本座現在就送你入地府。”
“不!不要!”那太監被掐的臉色青白,幾乎要喘不上氣。
梁寰神色駭然,這是什麼東西!
“等等。”
在眾人的目光中,邵棋伸手攔住了攬明,又打出一道金光,將那太監放了下來,確保他性命無虞。
“在人界無故使用靈力,違反了天律,我要罰你。”邵棋看了攬明一眼,十分大公無私。
攬明對上她隱隱含笑的視線,臉上的冷意漸漸褪去,他眨了眨眼,站在了她身後,儼然一副不敢再犯的樣子。
“梁寰,”邵棋轉過頭,看向了倒在地上的男子,神色變得冷肅,“身為梁國皇帝,強迫百姓,玩弄手段,我記得去年那場大澇,你也沒處理好?”
梁寰已經反應過來了,對方絕非凡人,他抿了抿唇,為自己辯解“朕……我派去了朝中大臣,他玩忽職守,我已經懲罰過他了。”
“哦?”邵棋心裡跟明鏡似的,“那場大澇淹死了千餘名百姓,你說的那個大臣,他死了嗎?”
梁寰低下頭,訥訥不敢言。
“把他處死,我不管他是哪個皇親貴族,這是他應得的,還有相關人員,一律嚴懲,你聽清楚了嗎?”
邵棋的尾音隱隱泄出了些神威,梁寰不敢忤逆,連連應聲。
“若你仍然不思悔改,那我就換個人來當皇帝,言儘於此,滾吧。”
梁寰咽了咽口水,不敢耽擱,帶著一群侍衛給她恭敬地叩首拜了幾拜,才慌張地離開了宋家。
邵棋收回了目光,這才轉過身,對上宋家人震驚的視線,她氣勢莫名弱了幾分。
“嬸子,宋叔,玉娘,我……”
這時宋大娘忽然起身,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必說了,我都明白,今日這些事,我們不會往外說的,我不管旁人如何,你永遠都隻是我的棋娘。”她眼角還留著一抹餘紅,看過來時,笑中帶淚。
“進屋吃飯,快進屋吃飯,那群糟心玩意,鬨這一出,飯都涼了。”宋老伯和宋蘭玉也迅速恢複了臉色,麵色如常地招呼他們進去。
邵棋頓了頓,笑著應了一聲好。
她身後的攬明也收回了身上那股氣勢,又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普通公子。
幾人一起進了宋家屋內,對這一桌飯菜,氣氛其樂融融。
……
是夜,邵棋言出必行,執法森嚴,真的按照天律懲罰了攬明。
然後懲罰完,她還得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
攬明趴在她懷裡,將頭擱在她肩上,藥水灑在背上的傷口處時,她聽到他的一聲痛呼,打出的熱氣儘數灑在耳畔。
“有這麼疼?”
邵棋心說不應該啊,她已經偷偷收著力氣了,屬於是在任期間唯一乾過的虧心事了。
“疼。”
攬明黏在她身上,麵對麵抱著她,手指穿過她的發絲,將她壓得離自己近了些。
他垂眼,掩去眼裡的幽深。
“彆亂動……等會!”
“彆發瘋!你背上還有傷!”
有沒有傷已經不重要了,第二天邵棋窩在攬明懷裡,深切體會到,昨晚那一頓刑罰,好像懲罰了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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