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聖賢,”謝璟在她耳畔低聲笑了一下,聲音震得她耳根發麻,“我是不知禮義廉恥的小人,隻想耍手段爬上阿姐的床榻,然後夜夜給阿姐暖被窩。”
一字一句,沙啞曖昧。
他看向她的眼神漸漸幽深,把心裡那些幽暗的想法講給她聽,儼然不是往日那副乖巧清純少年的樣子。
“閉嘴。”邵棋抿了抿唇,腦海裡想起了某些畫麵,下意識眼神微微躲閃。
“阿姐是累了嗎?”謝璟笑了笑,隨手拿起身旁的茶盞,遞到她唇邊,“喝口水,歇一歇。”
邵棋感覺自己現在像一隻快煮熟的鴨子,急需降降火,她沒多想,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清茶。
喝下去後,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視線一掃,就發現在旁邊的桌案上,僅有這麼一隻茶盞。
所以,他們二人又共用了同一個。
邵棋……
宿主,認輸吧,係統一臉佩服,他太會了。
邵棋沒空回應它,因為她正被謝璟纏著要給一個說法。少年眉目含春,每一個神態都像是暗送秋波。
“所以阿姐什麼時候和離?”
“我就不——”感受到環在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些,邵棋眨了眨眼,不敢再逗了,果斷改口,“兩個月,行了吧?”
“太久了……”
“嫌久你也給我等著。”
“哦,好吧,那我先收點利息。”
邵棋?
“等等!這是寺廟,佛祖還看著呢——”
“阿姐莫慌,隻是親一下。”
下一刻,沒聲了。
係統早有所料,切斷了顯示屏,它負手看著屏幕,拿腔拿調地歎了口氣“唉,年輕人啊,嘖嘖嘖。”
……
閔州的事態惡化了,時隔半月,閔州城又傳來了消息,說是難民暴亂,一片慘跡。
恭王府內,幕僚抬手行禮,神色有些詫異“陛下行事向來老辣,這次竟然在難民的處理上馬失前蹄,實在是給我們遞了刀子,王爺,我們要抓住機會。”
“派去宮裡監視的人怎麼說的?他最近可有什麼異樣?”
恭王康得全年過不惑,麵容硬朗,此刻穿著大袖袍,正在俯身練字。
“和往常一樣,就是……去秋露寺去得勤了些。”
聽到這句話。康得全笑了一下,語氣裡隱隱帶上了些不屑“沒斷奶的黃毛小兒,莫非還想讓太後一直護著他?”
他手腕一翻,案上的宣紙上落下一個“忍”字。
“本王已經等了太久了……陛下,無論如何,他是你的皇兄,你不該下手那麼狠。”
康得全側頭看向東牆,那裡十年如一日地掛著一幅畫,那是先太子——孝賢太子親手給他畫的山居圖。而今,畫尚在,人已逝。
士為知己者死,他忍了這麼多年,才來報這筆仇。
康得全收回目光,放下了毛筆,神色淡淡“備馬,本王要去皇陵,去祭拜孝賢太子。”
幕僚頓了一下,本想出口勸誡,這個節骨眼上,一舉一動,都可能招致陛下的懷疑,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勸不動恭王,就像五年前,勸不動他定下起兵謀反的計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