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了三下,若是朝廷官員敲登聞鼓,京兆尹不得私自收審,需將案宗上報大理寺,移交刑部審理。
“可決定了?”邵父看向邵棋,忽然問了一句。
從來沒有妻子將丈夫告上大理寺,鬨得轟轟烈烈,勢要狠狠反咬丈夫一口,然後才與之和離的事情。因為夫為天,那麼多的和離案中,女子都是默默地離開夫家才對。
更不要提想讓丈夫為他犯下的錯付出代價了,這是異想天開。
邵父是在問,邵棋能否承擔得起這麼做的後果。
“女兒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行,就算是上大理寺,也是不懼的。”邵棋神色篤定自若。
“好。”
邵父點了點頭,忽然從袖中取出了官印。
京兆尹神色大變“不可——”
“我在禦史這個位子上,也當了幾十年官了……”邵父摩挲著手裡的官印,語氣淡淡的,從某個角度看,側臉鋒利的弧度與邵棋如出一轍,“今日就陪我女兒走這一遭,看看刑部的青天大老爺們,能不能給我邵家一個交代。”
他將官印端端正正地放在了登聞鼓下。
敲鼓者以官職畫押,刑部不可壓案,需在當日就著手審理。
圍觀眾人和京兆尹滿目駭然。
而孟雲聽臉色煞白,身形晃了晃,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爹會永遠站在你身後。”邵父輕輕拍了拍邵棋的頭,邵母也冷著臉拉著她,像護小雞崽似的,沒看孟雲聽一眼。
邵棋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我沒想到他們會來。邵棋不知道是誰通知的邵父邵母。
係統“害”了一聲天下父母心。
父母心……邵棋指尖微動,不說話了。
不多時,刑部的官員派人前來,請他們入刑部公開受審。
邵棋和邵父邵母相攜而去,僅剩一個孟雲聽渾渾噩噩地跟在後麵,一幫百姓對著他指指點點。
……
文平侯府的空竹院,沉靜寂寥,不過一晚上的功夫,這裡的熱鬨與貴氣,就消了大半,隻剩一片荒涼。
柳拂眉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身側的嬤嬤正在紅著眼眶收拾行李。
“夫人,您振作起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我懷不了孕了。”
柳拂眉輕輕啟唇,眼神劃過幾分怨恨。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昏過去之後,孟雲聽就冷眼看著她小產,鮮血染了一地,最後還是嬤嬤找來的大夫,否則說不定她早已血崩而亡。
柳拂眉唇色青白,她無力地抬了抬手,恍惚覺得自己就像一坨爛肉般,躺在這裡。
忽然,屋外傳來一道聲音。
“柳姨娘,官府有人傳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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