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淩晨一點半。
對麵這個……不會是陸星洲吧?
助理關上手機,躺下來,默默地想,明早他還是去給總裁辦的秘書囑咐一下,在休息間裡備幾套男士常服吧。
應該……遲早用得上。
助理合上眼,被自己的敬業感動到了
……
冬日的清晨,大地上升起薄薄的一層霧氣。
邵棋睡到上午十點才醒,睜開眼時霧氣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窗外的陽光直直地打進室內,映在她的床邊。
有人動了她的窗簾,邵棋眨了眨眼,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因為邵棋自己在家時,從來沒打開過臥室的窗簾——這是她的習慣,她睡覺的地方不能有陽光,不是不喜歡,隻是不適應。
邵棋垂著眼,宿醉後的陣痛和陽光射進室內的不安感都讓她隱隱有些焦躁。
然而在看到穿著家居服、手上端著一杯牛奶推門走進來的陸星洲時,這份焦躁頓時消散了。
“頭還疼嗎?”陸星洲把牛奶放在床邊小桌上,笑著問她。
他一頭順毛,戴著黑框眼鏡,身上淺藍色的家居服中和了他鋒利的棱角,襯得他竟然有一種莫名的人夫感。
“胡助理幫你把今早的會議推遲到明天了,今天你就可以在家休息,不用去公司了。”陸星洲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唇邊的酒窩若隱若現。
而邵棋隻是怔怔地看著他,一直沒說話。
係統,我記得你說過,陸星洲和江京的氣質很像。
冷不丁聽到這個問題,係統愣了一下對啊。
邵棋“嗯”了一聲,終於知道自己內心的那股熟悉感從何而來。
陸星洲穿著家居服出現在她家裡,應該是和記憶中的江京做了同樣的事情,或許是婚後江京在家裡的樣子。
邵棋皺了皺眉。
陸星洲察覺到她的表情,俯下身去緊張地盯著她“是又頭疼了嗎?”
不是。
邵棋看著他的黑眸,眼神晦澀,緘默難言。
我弄丟了一個你。
我很難過。
這句話幾乎已經到了嘴邊。
但等到開口時,邵棋卻麵不改色地說道“我餓了。”
陸星洲挑了挑眉“可是冰箱裡沒有能用來做飯的東西。”
他頓了一下,唇邊笑意更濃“隻有各種零食。”
邵棋有理由懷疑他在嘲笑自己。
“樓下有超市,邵總要不要陪我去逛一逛,買點蔬菜和肉?”陸星洲垂著眼看她,陽光透過窗戶投在他的側臉上,在他的下頜上打上了一層光暈,長而濃密的眼睫在眼下投了小扇般的陰影。
邵棋點了點頭,於是陸星洲就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他昨晚睡在客房,昨天一下飛機,連家都沒回,他就去找了邵棋,所以把邵棋送回家時,也就把行李直接帶到了邵棋家裡,常服什麼的都在裡麵。
而邵棋隻是坐在床上盯著他的背影,腦海裡閃過方才陽光下的美人美景。
她沒有再把窗簾拉上了。
陽光被她赦免,擁有了照進她臥室的權力。
而赦免儀式,就起源於剛才男生在臥室裡的一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