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棋想坐下歇歇,畢竟一會還得接著演,但結果一轉身,才發現院裡唯一一個石凳已經被她禍禍了。
邵棋“……”
無奈,她最後翹著二郎腿坐在了石階上。
等了一會還沒等到女皇來,邵棋眼皮子沉沉的,乾脆闔上了眼,睡了過去——反正真睡假睡不耽誤她演。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邵棋恍惚間,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來了。
她聽見身邊那人聲音清冽,語氣平靜“陛下,殿下是睡過去了。”
陛下?她那個皇帝娘來了?
邵棋掙紮著想睜開眼,卻被深深的疲憊給拖住了。
這具身子傷勢未愈又大瘋一場,實在是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身側的一隻手忽然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在她鬢穴處輕輕按了按,邵棋登時卸下了渾身力氣,緊繃的身體徹底放鬆下來,腦袋一歪,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邵弗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淨明宮的動靜,她清楚,是她前幾日下的藥起效果了。
她坐在躺椅上,一邊品著香茗,一邊忍不住眉眼舒展開來,連一旁伺候的侍女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殿下看起來頗有興致?”
“是有一樁喜事臨門。”邵弗緩緩笑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有第二樁了……”
……
邵棋是在乾陽宮的側殿醒來的。
乾陽宮是女皇的寢殿。
她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清泠的黑眸。
邵棋瞬間入戲,她眨了眨眼,神色帶上了些茫然“這是在哪?”
藺書衡沒說話,隻是靜靜地低頭看著她。
邵棋被盯得莫名有些心虛,眼神偏了偏,語氣慢吞吞的“咳,我渴了。”
藺書衡沒說話,走到一邊的桌前,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扶著她坐起身,遞給了她。
他的眸光淡淡的,看什麼東西都像隔著一層淡淡的霧,唯有落到眼前人身上時,才隱隱凝出一點微芒。
這時,門外響起了幾道聲響。
是女皇來了。
藺書衡接過邵棋手裡的茶盞,俯身靠近她時,忽然低聲開口“既然裝了,就裝得像些。”
他輕輕擦去她額上的血,黑眸幽深“彆在陛下麵前露出破綻。”
邵棋一愣“你為什麼……”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藺書衡給她掖了掖被角,緩緩站起身。
“就當我是在給自己找個送終的人吧,”他說著,唇邊竟隱隱浮現了一抹弧度,“我助殿下登臨大統,殿下日後為我挑一處好墳地,如何?”
邵棋擰了擰眉“你在說什麼……”狗屁倒灶的車軲轆話?
能不能說點正常人能聽懂的,她隻是裝瘋,不是真神經病。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殿門就被打開了,一個金黃色的身影緩步走了進來,藺書衡頓時斂去了臉上的神色,側身站在了一旁。
“小五醒了?”
女皇走到了床邊,低頭看著床上的麵容有些蒼白的少女,心底裡再大的怒氣,也都儘數散去了。
這張肖似鳳君的豔光四射的臉,足以讓女皇對這個女兒偏寵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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