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殿外走進來了一個人影,緩緩靠近,邵棋聞到了熟悉的濃鬱梅香。
“五殿下金安。”宿月緩緩行了一禮,俯首間,露出一截修長白皙、如凝脂玉般的後頸。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按照黎國律法,貴君以上級彆的後妃,就不必再向皇子皇女們見禮了——除了儲君,貴君們仍然要對儲君畢恭畢敬,規規矩矩。
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除女帝以外的所有人,都要跪她。
“皇貴君這是做什麼?”邵棋悠悠地看著他的動作,也不阻止,就這麼心安理得地受了這個禮。
宿月的眸色很淡,靜得毫無波瀾“拜該拜的人罷了,過了今夜,黎國就要迎來新主,早晚都要拜的。”
“新,主。”
邵棋咂摸著這兩個字,笑了笑,“母皇若是聽到她最寵愛的皇貴君口中竟然說出來這兩個字,恐怕又要發飆了。”
“最寵愛的皇貴君……”宿月的眼中浮現幾分自嘲,“世人都這麼說,說得我差點都信了。”
邵棋“……?”
彆說話,吃瓜。係統警告了她一句,然後嗑瓜子磕得更帶勁了。
宿月仿佛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他緩緩站起身,對上邵棋帶著幾分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她的眼。
“五殿下有沒有發現,我們的眼睛很像。”
都是淺褐色的琉璃一般的眸子,配上工筆畫般的眼尾。
隻不過放在邵棋身上是貴不可言的矜傲疏離,放在宿月身上就是妖冶的豔麗。
宿月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與鳳君,長了雙一模一樣的眼睛。”
“所以殿下你猜,陛下留我在身邊,賜我無上榮寵,是有何意呢?”
邵棋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有點尷尬,這母輩父輩之間的事情,她聽著總感覺有些彆扭。更何況宿月不知道,但她知道啊,她的皇帝娘沒昏,就在旁邊聽著呢。
更抓馬了。
“其實我現在頭有些暈,”邵棋以手扶額,暗示意味呼之欲出,“夜深了,皇貴君回去休息吧,我就不送了。”
對於她的“送客”,宿月置若罔聞,而是忽然抬眼,問了她另一個似乎毫不相乾的問題。
“殿下很喜歡藺正君嗎?”
邵棋眨了眨眼,這不廢話麼……
她感覺這宿月的精神狀態多多少少是有點不對了,要不她跑?
邵棋正盤算著,就聽到麵前的男子神色如常地接著問道“那殿下登基後會冊立藺正君為鳳君嗎?”
咳咳——
邵棋差點噎死,她的皇帝娘是怎麼做到的,聽到這種話,還能安靜地躺在床榻裡麵,連呼吸聲都平穩得很。
“殿下?”宿月執拗地看著她似乎非要她給出一個回答,否則就不罷休似的。
邵棋緩了緩神,半晌,才語氣平和道“不會。”
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宿月擰眉“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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