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邵棋唇邊笑意漸漸加深。
霎時間,宿月脊背冒起了一身冷汗,他目光驚愕,踉蹌著後退一步,險些跌倒在地,再開口時,聲音沙啞“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布局之人是誰?”
邵棋眸光一頓,眼底的笑意真切了些“我猜,是……”
“內衛。”
“轟——”
下一刻,乾陽殿殿門猛地被推開,門外的身影如出鞘的利劍一般,鋒利挺拔,拾階而入,身後跟著隊列整齊的玄衣鐵甲,個個目光冷而恨,經過無數人血的浸染,煞氣衝天。
“內廷十六衛救駕來遲,請陛下和五殿下降罪。”
領頭之人一身月白短衣,與往常的儒生打扮截然不同,長發束起,棱角分明的下頦襯得他氣質更為淩冽。
他話音剛落,門外十分應景地響起了馬匹的聲音和一道女人的厲喝聲“讓開!本將乃鷺洲駐守,先帝親筆旨意,亂臣賊子殘害陛下,五皇女其心可誅,誰敢攔我清君側!”
“鏗——”
接著就是一道刺耳的刀戟劍鳴,如同號角一般,喚起了新的交戰。
良久,才聽到劍鳴聲漸漸弱了下來,慢慢歸為平靜。
很顯然,有一方勝出了。
宿月緊張地繃著臉,腦海裡的念頭轉得飛快,下一瞬就見一個將領小跑著進了殿。邵棋眼尖,一眼就認出他是湖州督統。
他俯首稟報“劉其聞一乾反賊業已伏誅,其餘將士逃出了宮去,臣已派人前去追捕。”
說完,他憚憚地看了藺書衡一眼,又看向台上的邵棋,語氣謹慎“敢問殿下,廷首,該如何處置劉其聞等駐將?”
“按律,斬九族。”藺書衡沒猶豫,語氣淡淡,然後接著忽然問道,“找到四皇女了麼?”
湖州督統被他的話嚇一大跳,差點以為他的意思是把四皇女和劉其聞一同處置,實在是因為這內衛出手的場麵太過駭人了,直到現在他看到藺書衡,心裡還是發怵。
他如實稟報“還在搜查,目前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他這話剛說完,就見麵前的男子不疾不徐地從身上拿出了一張紙,遞了過來,打開一看,赫然是一串地名。
地名上還特意圈出了郊外的一處居所,正是邵弗和宿月經常私會的地方,宿月的臉都青了。
同時,他也忍不住惶惶地想,既然內衛早已查到了此處,那是不是說明,陛下也早已知曉?
宿月狠狠攥著掌心,心裡百感交集。
“這上麵是四皇女可能的藏身之處,一個一個去搜。”
看到這一幕,一直站在大殿上首、沒怎麼說話的邵棋眼底眸光微閃,臉上的笑意更濃。
湖州督統更是在心裡直呼精彩。
連這都能提前算到,真不愧是內廷首啊。
他拿著紙張俯身行禮,聲音慷慨激昂,信心滿滿“是!”
說罷,湖州督統正要退出去,這時,從殿外忽然走進來了一個人影,擰著眉頭,語氣沉肅“站住——”
“敢問五殿下,內廷首,陛下昏迷不醒,誰給你們的權力,讓你們私自處置一方大員。”
“你們說劉其聞為反賊,老夫看你們才是包藏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