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下屬推門,徑自走了出去。
夜幕深深,江京處理完了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務,才轉身上了樓。
剛一走過樓梯拐角,就見二樓的樓梯欄杆旁站著一道身影。
邵棋穿著睡衣,正靜靜地低頭望著他,眼底晦澀不明。
江京迎著她的目光邁上樓梯“怎麼醒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邵棋搖搖頭。
“我頭有點疼。”
“剛做完手術,會有一段恢複期。”江京走上前去,輕輕撫過她的發絲,在她額角的繃帶上定定看了一眼。
“剛才睡覺做夢了嗎?”
邵棋笑了笑“怎麼天天都要問,我睡得挺好的。”
“那就好。”江京繃緊的肩膀鬆了一鬆。
自從邵棋做了手術之後,他成日裡提心吊膽的,尤其是邵棋的身體不久後還出現了後遺症,經常在夜間做噩夢,有時候會有明顯的記憶受損的排異反應。
江京用儘了各種方法給她治療,這些時日才有所好轉。
窗外的雨聲小了些,他攬過邵棋,扶著她往一旁的臥室裡走“身子沒好透,就多睡覺。上次你悄悄溜出去吹風,回來後頭痛了幾天,這次我可要看住你了,你再折騰又要折騰回病床上去……”
“——我的手術是不是失敗了?”剛一進到臥室,邵棋就開了口。
她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問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然而江京的神情卻僵了一僵,嘴邊的話頓住了。
確實是的。
邵棋的手術失敗了。
醫生告訴江京檢測儀器無法在邵棋身上檢測到任何正常人類的記憶曲線。
江京掩去眼底的幽深,說話時的語氣依舊溫和輕柔“先彆管這些了,養好身體。”
他一邊說,一邊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我已經在排查附近的居民住所了,我懷疑是君鈺做了手腳。”
“正常,”邵棋接過水,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他肯定是想從我身上撈點什麼的。”
“大荒星獨立於帝星之外,遊靖雖然聽君鈺的話,但也不是他讓乾什麼就乾什麼的,我在這,他不敢做什麼小動作。”江京冷著臉淡聲道。
邵棋挑了挑眉,側頭瞥他一眼,帶著幾分揶揄的口吻“好厲害啊江京將軍,承蒙你罩著了。”
江京本來還端著臉,頗有一番淩厲的氣勢,然而她這話一出,他頓時就像是漏了氣的皮球,發出幾聲笑來。
“少打趣我。”
邵棋乖乖喝完了睡前一杯水,兩人簡單洗漱後就關了燈。
雨聲漸盛,江京躺在床上,把邵棋的身體攏進懷裡,他偏愛如此,好像這樣就能確定身側之人還在身邊。
夜色沉沉,黑暗中響起邵棋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帶著幾分空靈感“那個帝星來的研究員現在還在棋都?”
“還在,說是不見到你就不回去,你要是嫌她煩,我就直接安排人把她送回帝星。”江京翻了個身,輕輕牽住了她的手。
邵棋被他話裡的匪氣逗樂了。
這人,辦事總是隨心所欲,怪不得那些人都怕他呢。
“不用了,”她說,“我想見見她。”
“反正早晚都會見麵的。”
她早晚,都要把這些事做個了結。
聽她這麼說,江京低低“嗯”了一聲,良久,緊靠在她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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