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濯自是知曉這顆榆木腦袋的心思,不然也不會為了保他搭上自己。
好在那個孫政不負眾望,慣常乾些雁過拔毛貪得無厭之事,借著收拾他,連帶地給國舅添添堵也好。
“對了,本將軍替你回絕了皇上的提拔之意,你心裡可有不服?”
呂盤忙道“下官萬萬不敢。下官有自知之明,口不會言,袖不會舞,隻怕坐的越高摔得越狠。”
“你這麼說本將軍就放心了。聽說你今個兒在大理寺遭了不少罪,一會兒回去趕緊找個郎中瞧瞧,彆再弄嚴重了。”想了想,林沐濯又不放心地叮囑一句,“聰明才智不能光放在工事上,在朝為官怎麼也得為自己留兩個心眼兒。”
“將軍教訓的是。”呂盤這才風塵仆仆地告辭。
赤羽衛見外人走了,正要迎上去彙報情況,不巧,宮門再次打開。
這回出來的是剛吃了大虧的國舅和順王。
兩人俱是一副灰頭土臉狀,約莫剛叫皇帝訓過。
北蒼國個頂個的大人物相繼出現……
小侍衛思考須臾,悄悄退了回去。
隻聽孫燁言不由衷道“世人皆稱鎮國將軍少年英才,前方可出其不意決勝千裡,後頭能多謀善斷運籌帷幄。下官有幸,再次領教將軍的好手段,輸的心服口服。”
“國舅哪裡的話。本將軍與國舅同朝為官數載,互為欣賞互相激勵,擇善而從相得益彰,哪來的勝負之分?”
孫燁聞言哈哈大笑,食指虛點在林沐濯身上,臉卻朝向薑頤“順王殿下,您可聽出來了?將軍待下官到底不同,居然也會說上幾句場麵話敷衍一二。”
“這怎麼能叫敷衍?”薑頤接過話頭,美滋滋道,“林將軍在朝中最是心快口直,將軍誇國舅好,自是因國舅一身正氣兩袖清風。今日在殿上,國舅可是一聲也沒為親侄說情呀!不像某些人,護短都護到朝堂上,真不知皇兄欣賞他什麼!”
“順王殿下,護短可是個好品質,不然以殿下在主理賑災事宜上的表現,還能有機會在這兒說風涼話嗎?”對林沐濯來說,順耳之言尚需醞釀,刻薄之語可是張口就來。
順王立刻被他氣個半死,“你”了幾聲,終是想不出什麼擠兌他的話,隻好憤然離去。
等礙眼的都走光,文淵感慨地說“這位順王就是活的太順,心智方麵隻堪媲美個黃口小兒。”
“豈止他一個,薑家的年輕一輩哪個能拿得出手?太子無能,諸王昏庸,若無精兵良將鎮守,羌狄族早就打上涼城來。”
四周暮靄沉沉,天邊最後一絲雲霞也失了蹤跡。
林沐濯舉目眺望。
太陽落下,太陽還會升起,總有一天他會重返故土,匡複吾之西嵐!
牽馬的赤羽衛和報信的赤羽衛一同匆匆上前。
林沐濯發現其中一人是跟著阿權護衛小燭回府的,便問“縣主回程路上還安順嗎?”
豈料,那名赤羽衛回答“將軍,縣主出事了……”
於是钜細靡遺一頓描述,聽得林沐濯眉頭緊鎖。
文淵擔心地看著他說“卑職這就快馬去城外找人。”
“你彆去。你先帶著本將軍的令牌去找齊紹,讓他趕緊進宮詳稟始末,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弄清巷中情形。然後回將軍府準備防疫物資,還有……”林沐濯意有所指地加重語氣,“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