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山河,心向你!
醉花陰。
在劍廬,風吟與洛亦塵表明心思,一顆心泡在蜜罐裡。多日滯留在外,她心中愧疚,便想著回到醉花陰好好做幾個酒菜,彌補一下酒翁。
她快活地回到醉花陰,急切地想與酒翁分快樂。走進院內卻不見酒翁身影,房前屋後尋找一番,未見酒翁。風吟揣摩著,說不定那瘋癲老兒又上哪兒蹭飯去了。不管了,先做幾個酒菜,待老頭兒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蔥、薑、蒜、芫荽若乾,紅的、綠的辣椒一籃,現摘的綠油油的濃香花椒一大碗,各種食材若乾,一溜地擺放在案上。一條肥美的鰱魚,已然醃製入味。
片刻功夫,清蒸鰱魚、麻辣香鍋、口水雞、油炸花生米…各色下酒硬菜上桌,濃香撲鼻。風吟瞧著一桌美食,心滿意足。
天色已晚,卻不見酒翁回來。風吟守在院門口,獨坐於亭下石桌旁,靜靜等待。約盞茶功夫,靈犬小白歡叫起來,衝院外跑去了。風吟知道,老頭兒回來了。
迎了酒翁回屋,風吟正等著瞧酒翁歡天喜地的表情,但好些功夫過去了,酒翁卻一言不發,心事重重。瞧著老頭兒一反常態的沉默樣子,風吟歡快的心情一下沉入穀底。
“老頭兒今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酒翁早瞧見了滿桌的新鮮酒菜,自然歡喜,他已數日未食一頓熱乎的了。隻是剛從芳華殿出來,金鳳之事擾得他不勝其煩,又見風吟乖巧懂事模樣,心中越發愁悶。
“丫頭,你是不是很喜歡去書院?”不倒翁坐於飯桌前,一本正經地問道,竟不像酒翁作風。
突聞如此一問,風吟不知道老頭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把頭一歪,湊得近了些,一雙銅鈴一般地眼珠子,緊盯著老頭兒。
“是啊!怎突然問這個?”
不倒翁夾了一箸菜,放進嘴裡,隱藏心中的不安。
“明日起,你可以自由出入醉花陰。你想什麼時候去書院,就什麼時候去書院。”
有這等好事?風吟不敢相信。以往為了去一次書院,她好求歹求,又是做飯,又是乾活的,好不容易才換得一次機會。今兒的風,是從什麼方向吹來的?
她向酒翁伸出手去,往酒翁額上一探。
“沒發燒啊?”
“去去去……我好得很呐!彆耽誤我吃飯,老頭兒好些天沒吃一頓熱乎的了。你去劍廬,見了俊俏小郎君,就舍不得走,怕是忘記我這個糟老頭子了!”
“沒燒,你咋犯糊塗了?老頭兒,你再胡說八道,以後不給你做吃的了!哼……”
殊不知,酒翁瘋癲不過是他與這動蕩的塵世之間,一種相處的方式。
許多事,看穿了本質,便不在意表麵。遇上爽心事,美酒一壺,仰天狂笑;遇上煩心事,美酒一缸,浮夢半生。他是時有癲狂之態,卻不是癡傻之症,自第一次瞧見洛亦塵那小子,便在他眼中瞧見了熟悉的眼神。
那是他看逍遙散人時的眼神,心動、癡狂、迷戀、不安……。
第二次去劍廬,洛亦塵替風吟擋了一掌,更證實了酒翁的一切猜想。風吟因此,在劍廬盤桓數日,今兒回了醉花陰,見她心似雀兒,麵若桃花,一切都明了。
得知風吟的生世,酒翁心態便再難逍遙。看風吟一臉輕快模樣,她根本不知自己身負天鳳複國的千鈞重任。
天鳳國破六十載,梟雄割據,一介女子,要想一統天鳳這盤散沙,談何容易。
“小丫頭,快坐下,與老頭兒好好喝一壺。”
風吟見酒翁今日,實在有些反常。狐疑地坐下,與老頭兒吃菜喝酒。幾杯浮夢下肚,風吟如坐雲端,飄飄然不知東西。酒翁見她有些醉意,咂咂嘴,露出憐惜的微笑。
“丫頭,你是想去書院修習心法呢?還是想跟劍廬那個小子離開啊?”
“老頭兒……我……我……我不告訴你!”風吟抱著酒壺,趴在桌子上,仰頭便灌,酒壺見底了,“這……這就沒啦?沒勁!老頭兒,你……你等著,我……我去拿酒!”
風吟撐著桌子,搖搖晃晃要去取酒。酒翁攔住她,變戲法似的,從桌下取來一壺浮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