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包房。
周圍站著的鬼手幫弟子,都識趣的低下了頭。
李鐵力難以置信的捂著火辣辣的臉,看著眼前的大哥。
而迎接他的,是劉菊好似要燃起的怒目。
“大哥……”
李鐵力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
劉菊的聲音響起,“一口一個小子,一口一個賤籍,你以為你是誰?”
“如今的殮屍司,早已經不是一群隻會協助衙門斷案驗屍的的小人物了。”
“城中那麼多的鬼靈怪物,二百裡山林的事,還要我跟伱多講嗎?”
劉菊深深的歎了口氣,“我前些時日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了?”
“以後讓手下的兄弟們見到仵作們要客客氣氣的,要恭恭敬敬的。”
“你怎麼還要招惹他?”
“他是賤籍,他是仵作,那他砍的難道不是你的手?!”
“這樣你都認不清現狀嗎?”
劉菊的話字字誅心。
不僅是說給他這位副幫主聽的,還有在場的鬼手幫頭目。
他看著仍一臉震驚的李鐵力,意味深長的說道。
“世道變了,三弟~”
大門被輕輕推開。
鬼手幫的一位頭目湊到劉菊耳邊,“幫主,張苗來了。”
“不過……”
“不過什麼?”劉菊心中咯噔一下,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長廊下。
張記園子的大門口,張苗和說和的柳葉幫老幫主顧橋走在最前麵。
隻是來的並非隻有兩人。
兩人身後,一位體態修長,穿著黑色長衫的男人緊隨其後。
劉菊的瞳孔一縮。
那男人的黑袍上,繡有藍紋鵪鶉和紅紋海馬。
文武兼備,乃是殮屍司獨有的新官服。
來人是殮屍司位列九品的殮官。
而這還沒完,身後浩浩蕩蕩,還跟著六位腰佩狼毫符的食祿仵作。
壞了壞了。
劉菊瞬間意識到大事不妙,也不敢在樓上等著,親自下樓相迎。
“哈哈哈…不知韋殮官大人前來,劉某有失遠迎啊!”
“實在是罪過罪過。”
噔噔噔。
劉菊一路小跑著,趕在殮官韋直登樓前到了第一層。
“大人?我也配劉幫主稱呼一聲大人?”
韋直的一句話,瞬間讓劉菊後背都濕透了。
“瞧您說的,這一身九品官袍,放眼整個大乾,誰敢不認識啊。”
劉菊強撐著笑臉。
本想擁簇著韋直上樓,卻見韋直紋絲不動。
朝著張苗使了個眼色。
“讓我們今天的角兒先上吧。”
劉菊的心中更是一沉,知道這一遭恐怕是難過了。
“對對對,苗爺,您先請。”
一行人踩著木梯,朝著張記園子樓頂緩緩攀登。
韋直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我還以為劉幫主沒把我殮屍司當做衙門呢。”
“也是,殮屍司衙門的人都是一群賤籍,乾的都是人厭狗嫌的活,鬼手幫在下城坊市叱吒風雲,看不起我們也是正常。”
劉菊聽著這番陰陽怪氣,已然是汗流浹背。
“哪敢,哪敢啊……我想這件事裡,肯定有什麼誤會!”
“意圖刺殺朝廷命官,證據確鑿,這能有什麼誤會?”
韋直輕描淡寫。
可劉菊是越發的汗流浹背。
他很想說,張苗現在還隻是狼毫符的仵作行人,算不上吏。
可這話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劉菊已經看清楚了。
今日韋直來就是想借著這個事,給整個殮屍司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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