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要救我們,你又能怎麼救呢?”
“我……”
“你摧毀了,其實也就摧毀了這裡所有的人,他們都依附著,才能夠在虛擬世界中保存自己的意識,一旦你毀了這裡,相當於一下子殺死了成百上千個nc。”
老黑人一語中的。
這句話,讓j無法反駁。
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他心裡,卻始終有著一種堅持,就算他現在已經受染血腥,這種堅持也不曾改變。
“……我想試一試。”
“試一試?”
“試著推翻這種懲罰模式。”j抬起頭看著老黑人,“雖然無法挽回你們的悲劇,但是可以阻止更多可能發生的悲劇,我認為這是唯一正確的做法,並為了做到這一點,我也將不惜一切代價獲取血榜分數,隻要我能活著離開,一切都還有轉機。”
聞言,老黑人輕笑了一下。
他又啃了幾口乾麵包,嘴唇十分乾燥,但他還是一下一下咀嚼著,隻為了身體能量需攝取這個食物。
“孩子,你能打得過愷撒嗎?”
“……不能。”
“那你還是省省吧。”
“不,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就算是愷撒,有時候也會受到遊戲規則的限製,我隻要好好把握住機會,一定還有轉機的。”
“……”
“而且,就像之前獨眼說的那樣,愷撒占據了卻任性地不使用、不離開,她擋了所有人的路,勢必會成為最後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相比之下,我隻是個不起眼的新人菜鳥,其他玩家並不會對我有太重地戒心,這就是我比起愷撒而言獨一無二的優勢,隻要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淋漓儘致,我認為還是有機會的。”
老黑人沉默著,似乎也在思考著j一番話中的含義。
他已經在這個虛擬世界裡待了許多。
看見過許多在困難、痛苦、悲傷、死亡麵前繳械投降的人。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了一個倔強不服輸的人。
這樣的人啊,讓他想起了自己記憶中的某個人,曾經,那人也有一雙總是不服輸的眼睛,無論是冰山還是火海,都一頭撞上去,就算是荊棘叢,也要闖出一條路。
“……你和她真像。”
“誰?”j有點兒疑惑。
“一個已死之人,不重要了。”老黑人說著,吃完了最後一口乾麵包,“你的堅持很可貴,希望在現實生活中,也能夠多幾個像你一樣堅持目標的人。”
堅持目標、嗎……
j聽著老黑人地話,突然覺得這句話有點兒熟悉。
他似乎真的曾經在哪裡與另一個人強調過、叮囑過這樣的話——
他的腦袋有點兒疼,他低下頭扶著前額,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年輕人的臉龐……
那個年輕人的輪廓模糊,但他卻記得當時他們的對話。
……
j皺起眉頭,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回憶中的名字,就像是一個警鈴,讓他心中警惕大作。
他似乎想起了一些模糊的東西。
但卻又想不起來具體的事情。
就好像什麼東西被人從回憶中扯了出來,但他有看不清那個東西地真麵目。
“我叫諾曼,你叫什麼?”老黑人開口了,他靜靜地看著j。
j抬起頭,從支離破碎的回憶片段中抽離了出來,眼神還有點兒迷茫。
“看來你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彆擔心,剛到,是會斷斷續續想起一些事情的。時間過去越長,你想起的東西就越多。”諾曼平靜地說著,“就像我,現在已經想起來女兒與妻子的模樣,也想起來他們早在二十年前的一場車禍中喪生了。”
“……抱歉。”
“沒關係,這隻不過是一個事實罷了。”老諾曼說著,語氣有些孤獨,“你呢,孩子。”
“……我的代號叫j,我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j……這個代號含義深刻啊。”
“含義?”
“j,是正義的首字母,也是監獄的首字母,有時候,你內心堅持的正義,很可能是將你囚禁的監獄呢。”
諾曼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端著托盤離去了。
j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
這句話,久久地回蕩在他的耳際。
他回過頭,咬了一口托盤上的麵包。
卻一口咬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還差點磕斷了他的牙齒。
j忙吐了出來,發現他的麵包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插入了一個發卡。似乎是剛才趁著他低頭閉眼回想的時候,老諾曼做的。
j回過頭想尋找老諾曼的身影,但他已經離開了。
j將那個發卡握在掌心,默默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