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張子君臉上掛這幅表情,簡直比土灶上的鍋底還黑。
張子君不一定會對我的處境感同身受,但他一定忍不了陳二嬸借他名義訛錢。
看來待會兒有好戲看了
倏然,四周溫度降了降。
一道充滿恨意的聲音落入我耳中。
“鄭三彩,你個娼婦,背著我偷男人!”
“家裡孩子沒有一個是我的就算了,你居然還霸占我的錢,害我親生兒子不能好好念書”
鄭三彩?這不是陳二嬸的閨名麼?
我一愣,順著聲音看去。
一道淺紅的人影正飄在陳二嬸子身邊。
和之前看到的吳二差不多。
淡紅色影子隻有輪廓,那雙眼睛眼白麵積占了大部分,上麵布滿了紅色血絲。
漆黑的眼珠子隻有綠豆大小,看起來格外駭人。
雖然看不清五官,但我憑著直覺,能確定麵前這個人是陳二叔。
萬萬沒想到,我居然從鬼嘴裡聽到了這麼大的八卦
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竟讓陳二嬸子以為我服軟了。
她掐著我的小臂,語氣飄飄然道:“昨晚張大師通知我給老陳收屍的時候,還主動提出幫我家老陳超度。”
“我們家和大師關係可不淺,我勸你識相點,把八萬塊錢準備好,或者給我打張欠條也行。”
“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狐疑地看著陳二嬸的臉。
越看越覺得她剛才那又哭又鬨的傷心模樣,全是裝出來的。
她這麼演,隻是為了利用陳二叔的死,賺最後一筆錢。
實際上,陳二叔一死,她比誰都開心。
“嗬,什麼毛病”
一聲冷笑在人群後麵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張子君穿著深藍色連帽衛衣,黑色皮褲,雙手插兜闊步走到我身邊。
陳二嬸子根本想不到,平日裡唯唯諾諾。連件像樣衣服都沒有的我,會和張子君站在一起。
她麵色發白,呆站在原地。
塗滿玫紅色口紅的嘴唇張了張,最終擠出一句話。
“張、張大師,你怎麼來了?”
“我再不來,你是不是要打著我的名號殺人越貨了?”
陳二嬸子扯了下嘴角:“我、我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