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古墓裡,陪葬的瓷器金釵散落滿地。
穿著紅色寬袖喜服的枯瘦女人飄在空中,繡了彩色鴛鴦的紅色馬麵裙擺高高揚起,露出那不到巴掌長,穿了紅色繡鞋的三寸金蓮。
尖尖的紅鞋尖快速劃過滿是泥沙碎石的地麵,發出刺耳的“沙沙”聲。
黑白參半的發間插著紅色牡丹絹花,金釵上的蝴蝶瘋狂扇動著翅膀。
透支了修為的何彩月,皮膚如乾屍一般皺巴巴地貼在骨頭上,她那側歪成九十度的臉上,綻放著詭譎的笑容。
枯瘦的雙臂朝我伸得直直的,那枯槁的手指上,十片指甲差不多有十幾公分那麼長,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那般。
我眼神凝在何彩月那張猙獰的臉上。
她靠得越來越近了
何彩月隱忍百餘年,為的就是此刻的奮力一擊,不取走我的性命,她是不會罷休的。
脖頸上的玉佩灼得我皮膚發疼,我的身體僵在原地,半點都挪動不了,更彆說逃走了。
即便能逃,我也不可能留李芳芳一個人在這裡。
“哈哈哈哈,你不會以為那條蛇能救你吧?那蛇不過兩百餘年的修為,豈能破得了袁郎這千年的迷陣?”
何彩月那黑漆漆的眼洞微微眯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厲聲道:“受死吧!喬染音!”
眼看著那紅彤彤的指甲就要戳在我眼睛上,我閉上眼大喊出聲:“我不是她!不是她!”
我拚儘全力為自己辯駁。
悲哀的是我說的每一個字在何彩月麵前都顯得那樣無力,她根本不可能聽我的。
就算我是喬染音的轉世又如何?
這一世我是陶安染,生於泥濘,努力想要好好活下去,和愛人一起白頭偕老的陶安染!
我與那金尊玉貴的喬家大小姐不是一人,也不該承擔她所做的所有事情。
“啊——”
麵前響起一聲尖叫,這聲音夾雜著憤怒和驚詫。
預想中的痛苦並未到來,我猶疑地試探著睜開眼睛。
距離我不到半步的何彩月,渾身上下被白色絲帶纏縛住。
我嘴巴微張,不可思議道:“赤練繩?”
透明膠帶一般寬的白色絲帶交織成漁網狀,將何彩月困在其中,絲帶上的符文在黑暗中發出黯淡的金色
何彩月瘋了般在網中拚命掙紮,一邊掙紮一邊嘶吼道:“法器護主!赤練繩護你,你就是喬染音!”
身體依舊不能動,我木然地看著猙獰的何彩月和擋在我麵前的赤練繩。
我不是她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