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染音秀眉緊了緊,麵上終於露出一抹難色。
“嗯,喬家家主的位置,我必須爭。”
說這話時,喬染音目光灼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潘達康微微歎了口氣:“我聽說這次參加大考的人,隻有你一個是女孩子。”
“你一個女孩子,在這群男人麵前沒有一點優勢,為了一場注定失敗的大考拋頭露麵,你以後該怎麼嫁人?”
那個時代,嫁人是幾乎全部女性的最後歸宿。
潘達康對喬染音的勸說是真心的。
喬染音瞥了眼旁邊苦大仇深的潘達康,撫了撫手腕上的淺紫色翡翠手鐲,漫不經心道:“所以我不能輸。”
“你呀,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呢?”
潘達康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還想說些什麼,就被喬然音打斷了。
“潘三哥,我親眼看著大姐二姐出嫁。”
“大姐沒能嫁給喜歡的人,自出嫁後笑容也少了,不時就哭哭啼啼回家,哭訴在姨娘和婆家那裡受到的氣,哭完了又回去過著重複的日子。”
“二姐倒是嫁給了喜歡的人,可出嫁後,她再也沒碰過從前喜歡的畫畫和提琴。”
“那雙眼睛也沒了光,天天想著怎麼樣對付勾引二姐夫的女人。”
喬染音頓住腳步:“我一點也不想像她們那樣活,從小我就知道,我的天賦比喬家任何一個男孩高。”
“難道僅僅因為我是女子,就得給他們讓路?”
“我爹好不容易鬆口,允許女子參加遴選家主的大考,我怎麼可能放棄?”
“無論如何,喬家家主的位置必須是我的,隻要我斬殺了京市那條惡龍”
喬染音沉歎了口氣:“罷了,說這麼多沒用的東西作甚,潘三哥,像剛才那樣的話,以後不要再提了。”
潘達康點點頭:“行吧,以後若是小染真的成功了,三哥定給你在京市醉仙樓擺十幾桌宴席。”
喬然音笑笑:“多謝三哥。”
兩人進了戲園子,找了個包間坐下,很快小廝便送上了茶水、瓜子、蜜餞等小食。
我則像是一縷靈魂般站在喬染音身邊,若有所思地看著麵前這個和我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
她那雙清涼的眸子裡,寫滿了野心。
而我作為喬染音的轉世,理想的生活是能和愛的人組建家庭,幸福地說在一起。
這正是被她嗤之以鼻的生活。
我和喬染音可以說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咚擦擦咚,擦咚”
伴隨著鑼鼓聲,一個穿著鵝黃色戲服的旦角登台。
那旦角身形高挑,手持雙劍,扮相可以算得上是傾國傾城。
“好!”
“白梔小姐,我愛你!”
伴隨著叫好聲和如雷般的鼓掌聲,旦角踩著抬步開始唱了起來。
我定定看著那旦角,她便是那纏著我的女鬼。
戲剛演到一半,戲園子裡忽然闖進來一群人。
約莫有三十來個手持棍棒的男人將戲園子團團圍住。
包括白梔在內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戲班班主走上前,害怕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穿著華麗的貴婦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那得好好問問你們家的台柱子白梔小姐了。”
貴婦人一路麵,潘達康倏然站了起來,顧不得手上還拿著沒送出去的梔子花,對貴婦人急道:“娘,您怎麼來這裡了?”
班主聞言,連忙禮道:“潘夫人,您和白梔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有事我們慢慢說,她要是做錯了什麼,我替她向你道歉。”
潘夫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嗬,一個男扮女裝招搖過市的賤貨,居然妄想勾引我兒子,我今天來就是要將這賤人浸豬籠的。”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把白梔抓起來!”
話落,眾人一片嘩然。
“什麼?白梔姑娘居然是個男人,虧我還這麼喜歡她,給她寫過情書呢?”
“怎麼會這樣呢?她不是一直都是女人麼?平日我還看見白梔穿旗袍,買頭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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