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細妹一愣,臉上笑意消失,不複先前的熱情,從旁邊扯出個竹板凳,拿著鏽跡斑斑的砍刀開始削竹子。
長長的竹竿在那雙粗糙如男人般的手中,變成一條條粗細均勻的竹條。
才到新月鎮的時候,我見到路邊有人擺攤賣用這種竹條編製成的凳子和簸箕。
“唰——唰——”
伴隨著砍刀劃過竹條的聲音,金細妹終於開了口。
“我剛才並沒有想害你,隻是從你進屋開始,我在陶罐裡養的蠱蟲變得躁動不安。”
“我在水裡下了蠱,想要試探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砍竹條的動作一滯。
不遠處坐在竹凳上的農村婦女,眼珠子往上,一臉敵意地盯著我。
黝黑的臉將眼白襯得更白了幾分,再加上滿是敵意的眼神,我被看的脊背有些發寒。
袖子下,圈著我手的黑蛇緊了緊身子,蛇尾輕掃過我的手背,示意我不要緊張。
我輕吸了口氣,盯著金細妹的眼睛。
“金細妹,我是李芳芳的朋友,這一點我沒有騙你。”
“是麼?”
金細妹淡淡道,然後繼續著手中削竹片的動作,漫不經心道:“你想問李芳芳身上的情蠱吧?”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我心中略微訝異,看向金細妹的眼神裡帶著探究的意味。
“草鬼婆”在新月鎮算得上是不受人歡迎的稱謂。
金細妹的母親石乃梅就因為是蠱女,被鎮子裡的人畏懼嫌棄,沒有人願意與其交往。
來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要和金細妹周旋許久的心理準備。
不料,這才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金細妹居然自己把實話說出來了。
她難道不害怕我將她和餘晨瀾會蠱的事情說出去麼?
金細妹甚至看都沒看我一眼,隻是繼續著手中的活計,聲音低沉喑啞道:“晨瀾說他給芳芳下了情蠱,你來找我是想要幫李芳芳解蠱。”
說這話時,金細妹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仿佛在說一件很普通的小事。
“嗯。”
我盯著對麵的女人,心中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