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仙芝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些許不忍,胡須下的嘴巴動了動,最終卻還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
空氣陷入一片沉寂,最終還是白爺開了口:“染丫頭,兩個孩子都早產,身體本就先天不足。”
“赤蛇因被天雷打過,導致其魂魄不全,按道理他活不過五年”
活不過五年?
我胸脯劇烈起伏著,眼淚簌簌然落下。
“彆急,道理是那個道理,但是景軒不是幫你偷了避塵珠嘛。”
黃仙芝微微沉默片刻,才道:“放心,他馬上就會親手把避塵珠送過來。”
我虛弱道:“他人都被關在地牢裡,怎麼送東西出來?”
話落,黃仙芝麵色一凝,與白爺對視一眼,兩人皆露出一副怪異的神色。
腦海裡浮起那日在黃家看到黃景軒時的場景。
黃景軒被黃敏濤像是拴狗一般拴在鋪滿釘板的地牢裡,除了臉,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逼黃景軒交出避塵珠。
如今黃仙芝卻說黃景軒會帶著避塵珠來找我,他如何來得?
乾裂的嘴唇微微開合,我艱難道:“到底怎麼回事?”
黃仙芝語氣發沉:“馬上景軒就是黃家家主了”
我腦袋發蒙,暫未想明白去年還被黃敏濤打成半死的黃景軒,今年為何忽然成了黃家家主。
“砰——”地一聲響,雕花木門狠狠砸在門框上。
一隻沾滿血跡的手出現在赤黃色的門邊,那手的主人正是一年多不見的黃景軒。
白襯衫上滿是血色的鞭痕。
殘破的襯衫下是相互交疊的傷口,新傷疊著舊傷,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黑色西褲的膝蓋處全部破損,露出被釘板紮得血肉模糊的膝蓋,隱約間還能看到血肉下的白骨,四周有蒼蠅不時繞在那殘破的膝蓋周圍。
黃景軒沒有戴眼鏡。
原本黑色那隻眼睛隻剩下個眼窩,另一隻碧涔涔的眼睛裡帶著濃重的疲憊和殘留的殺意。
“咳”
黃景軒重重咳一聲,唇角流出一股鮮血,然後跌跌撞撞地走到我身旁,扶著床邊癱坐在地上。
“我弑父了”
我被驚得張大嘴巴。
原來那日在地牢裡時,黃景軒說要爭的,竟是家主的位置。
“嗬”
黃景軒輕嗬出一口氣,將手心裡一顆紅棗大小的淺褐色珠子放在我麵前,啞聲道:“沒想到,最終你還是用上了這避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