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紫色電光將我那張慘白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黑色長發被眼淚浸濕貼在我臉上,此刻在黑夜中嘶聲痛哭的我恐怕與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無異吧。
我按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有那麼一瞬確實產生了不想活的衝動。
但這也不過是想一想罷了,我肩膀上背負了這麼多東西,我死不起的。
我隻能對麵前這個絕不可能傷害我的男人撒潑。
我篤定他不會傷害我,這才敢把心中壓抑著的痛苦自私地宣泄出來。
柳墨白瞳孔震顫地看著表麵瘋癲的我,眼中的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失望。
他的眼神無形,卻如利劍般深深刺穿我的心臟。
此刻他眼中的我是什麼呢?是為了利益不惜犧牲身體的妓女,還是自甘墮落的舊愛?
我這一生,還真是悲哀得可笑啊。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男人鬆開了手,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你不是我的染染,你不是她”
我眼睜睜看著柳墨白起身,失魂落魄地離開這裡。
伴隨著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裡,我眼底最後的光也一點點消失了。
柳墨白應該徹底對我失望了,他不會再來了吧。
我絕望地平躺在床上,呆滯地看著頭頂的紗帳,靈魂像是跌進了更深的深淵。
夜冷得可怕,屬於我的光終究是被我逼走了
許久,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喃喃道:“怎麼辦?我好像失敗了呢”
在塢頭村的時候,我總覺得這輩子再沒有比那時更艱難的時光了。
嗬,是我低估命運了
我如一具失去生氣的屍體般躺在床上,直到大雨消散,屋內傳來“沙、沙”的細響聲。
冰冷的觸感落在我手腕,順著手腕攀上了我的肩頭。
意識回籠的瞬間,我猛然起身,回頭便對上了赤蛇那雙烏溜溜的眸子。
景宸是半妖,變成蛇形時,眼睛不像他爸爸那樣是豎瞳,而是兩顆如黑豆般的眼睛。
我看著夜色下那雙烏溜溜的眼睛,道:“宸宸,怎麼不好好和妹妹一起睡覺,偷跑來這裡?”
景宸明明是睡在隔壁兒童房的,這麼晚他忽然出現在陽台,隻可能是他變成蛇形後,順著牆壁爬過來的。
忽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我看著屋外的暴雨,氣道:“柳景宸!你知不知這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