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車停在車庫裡後,抱著念姍下了車。
念姍睡得很熟。
景宸則化作一條拇指粗的赤色小蛇,攀在念姍小小的肩膀上。
赤蛇小心地吞吐著蛇信,蛇腦袋壓得很低,那雙黑豆般烏溜溜的眼睛,微微上揚看著我。
“媽媽對不起,宸宸好像說錯話了。”
我騰出一隻手,用食指輕輕摸了摸赤蛇冰冷的腦袋,溫聲道:“宸宸沒有說錯話。”
剛才景宸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我緩了情緒,溫聲道:“媽媽以後不會隨便把壞情緒帶給宸宸了。”
“是媽媽不好”
赤蛇這才揚起腦袋:“壞的是爸爸,媽媽如果不喜歡景軒爸爸,那景宸也可以沒有爸爸的。”
“景宸很快就能長大,能”
赤蛇忽然一頓,將腦袋埋在了念姍領口,低低道:“宸宸這樣的好像也保護不了媽媽和妹妹。”
我幽幽歎了口氣:“宸宸,媽媽一定會讓你變回正常人的,相信媽媽。”
回到家中,我將景宸和念姍安頓好,便回房洗澡了。
洗完澡,我換上了條白色棉質泡泡袖睡裙,剛出浴室,一道頎長的身影便落入眸中。
柳墨白穿著煙灰色定製襯衫,搭配黑色西褲,雙腿交疊坐在落地窗前的歐式椅子上。
襯衫領口的扣子被扯開了兩顆,白玉般地脖頸上喉結微微滑動。
那頭向來被梳得整齊的黑發,散落了幾根在眼前。
袖子被挽在小臂中間,露出那肌肉勻稱的手臂。
臥室沒有開燈。
金色手表在夜色下泛著幽光。
如玉般骨節分明的手,端著個裝了紅酒的高腳杯。
我愣了幾麵,莫名覺得向來矜貴的男人身上竟多了幾分破碎感。
看著這樣的柳墨白,原先被景宸那些話挑起來的情緒也被壓了回去。
是啊,他又何其無奈
我和他都是這滾滾紅塵中的可憐人罷了。
“偷我酒喝?”
我走到桌邊,也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道:“姑姑知道我喜歡酒,所以專門盤下了個酒莊。”
“赤霞珠澀口,你應該不會喜歡。”
我垂眸看著暗紅色酒液注入透明高腳杯裡。
喬千意一直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喜歡這個澀口的酒。
實際上,我不是喜歡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