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鱗片冰冰涼涼的,那溫度落在我的指尖,觸感如同死亡吻過我的靈魂。
明知道蛇是冷血動物,我卻抑製不住地害怕他身上的涼意。
心臟傳來針縫般密密麻麻地疼。
我跪在床邊,環抱著黑蛇,將臉貼在他頭上,喃喃道:“你醒過來好不好,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傷你的話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都是我的錯,如果前世我沒有那麼自私,給你下咒,你也不會這樣,老天爺要罰就罰我啊”
柳墨白知道我怕蛇,極少在我麵前展示出原本的模樣。
記憶中隻有在初見時和在公羊蝶墓中時見到他這番模樣,每次都是為了救我。
而這一次,卻是他再也撐不住了。
景宸從我顫抖的肩膀上爬了下來,爬到了枕邊。
他是那麼小,甚至還沒有他爸爸的尾巴粗,用那小小的頭頂著柳墨白,低低喊“爸爸”,試圖用自己的聲音喚醒黑蛇。
可一次次呼喊,等來的卻是一片死寂。
空蕩蕩的房間裡,黑色圓鐘“哢噠、哢噠”地響著。
金色纖細的秒針一刻不停地行走著,每走一秒所發出的細微聲響,都像是擊打在我心頭上的重錘。
我希望時間過得快些,也希望天明時分來得晚些。
我想要儘快看到柳墨白醒過來,更怕到了天命他醒不來該如何,我心中最後的希望也就徹底破滅了。
一夜未眠的景宸在柳墨白旁邊哭著喊爸爸。
我則一遍遍說著我們的過往。
萬一他能聽到呢?萬一他知道我離了他活不下去,他會不會可憐我,拚了命醒過來。
眼淚大滴大滴砸在指甲蓋大小的黑色鱗片上。
將近天命的時候,柳清瑤走了進來。
她穿著黑色襯衫搭配黑長褲,俯身蹲在了我身後,將微涼的手輕輕搭在了我肩膀上。
“嫂子雞鳴響過了”
柳清瑤的聲音有些啞,語氣很是不忍。
旁邊景宸聽到這句話,並沒有像普通孩子那樣大哭大鬨,隻是用小小的腦袋拚了命用力頂著黑蛇的眼睛。
瞧瞧,這孩子多像他爸爸遇到大事向來不鬨,難過就往心裡憋。
心臟傳來鑽心的疼,我用力按壓著心口,看向床上的黑蛇,顫抖著聲音道:“清瑤,你、你是不是聽錯了,天還沒亮呢離魂珠不可能救不了他,那可是離魂珠啊。”
“不對,天還沒亮呢,誰家雞叫這麼早,不會的”
柳清瑤紅了眼,她掐著我的肩膀,低吼道:“陶安染,彆自欺欺人了,等到天亮又如何?他就是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