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坐到了黃景軒對麵。
甫一坐下,黃景軒便將一隻繪了雛菊的咖啡杯推到我麵前。
“嘗嘗吧,初遇的招牌拿鐵,不過是用手衝的。”
黃景軒沒戴眼鏡,那雙異色的眸子低垂著,似乎不太願意直視我。
“謝謝。”
我接過杯子。
咖啡的溫熱穿透薄薄的骨瓷,落在我的指尖。
我沉默著抬起杯子抿了一口,低低道:“居然和那時候的味道一樣”
話落,我抬頭看向黃景軒:“昨天那會兒,是你故意幫我扯開包,讓景宸鑽進去的吧。”
慘白的長指輕輕拍打在桌麵上。
黃景軒淡淡道:“嗯,孩子想去,我就許他去了。”
“謝謝你”
我微吸了口氣:“若不是有那孩子,我昨晚熬不過去的。”
在喬萬鈞問我選擇救誰的時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艱難的時刻之一。
這樣的選擇,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成為自己的罪人。
關鍵時刻,是景宸主動放棄了自己,讓我們用離魂珠救柳墨白
黃景軒沒有說話,雙目看向圍牆外的遠山。
“柳墨白說要把華北地區的地產項目,全部轉讓給我,嗬你說可不可笑。”
柳墨白居然已經和黃景軒說過了。
我看著黃景軒的側顏,誠懇道:“我知道,比起你幫我的那些事情,這些東西不算什麼,可這也是我們的心意。”
“心意?嗬”
黃景軒嘲諷般的笑聲,令我心頭“咯噔”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他轉向我。
那隻碧涔涔的眸子裡,迸發出濃烈的不甘。
“喬雲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地發展世俗業務?”
其實我一直以為黃景軒這麼做,隻是為了讓黃家人入世後過得更好些。
可麵對黃景軒這灼灼的目光,我又不確定了,隻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黃景軒眸色深深地看著我,沉歎了口氣,緩和情緒後,啞聲道:“不管你是喬雲染還是陶安染,我都對你的過去了如指掌。”
“可你卻對我一無所知,這不公平”
我微微抿唇,語氣溫和道:“你說,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