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晏和乘影在小道士的帶領下來到了廂房。
他們進去坐下後,小道士就去端了一些水來,說是夜裡渴了可以喝。
至於這廂房隻有一張床,而他們卻有兩個人,夜裡該怎麼睡的問題,他不知道是忘了還是不在意,一字未提。
“貴人早些歇息,有什麼事情,隻管喚我。”
小道士剛要走,錦晏又問了一句,“國師不在嗎?他什麼時候回來?”
而小道士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小道記性不好,差點忘了大事,國師大人吩咐過,他今夜不回來,請貴人安心歇息。”
說完便關上門走了。
乘影過去關上了門閂,回頭就看到錦晏已經躺到床上了,不過卻給他留出了一半的空地。
錦晏:“我困了,我先睡了,你隨意。”
才說完,她便已經熟睡了一樣。
聲音落地,女人心虛地將那隻手藏到了背後,但一雙灰暗無神的眼睛卻直勾勾盯著錦晏,十分瘮人。
“小錦晏啊……”
也不知道晏兒回到棲霞鏡了沒有。
“那真是抱歉,我活了下來。”錦晏摸了摸她的腦袋。
老人本就瘦弱的身軀在這一刻變得更為瘦小,似乎隻剩下了一把枯骨,而她灰敗的臉色也越發死氣沉沉。
說是燈籠,其實是那些詭異的燭火燃燒出了一個燈籠的輪廓而已,你要上手去摸,會發現裡麵根本連骨架都沒有。
直到一聲奇怪的樂聲傳來,錦晏才意識到不對勁。
女人剛伸出手,錦晏便瞪向她,“不許摸我!”
然而女人依舊執迷不悔,以為是她長得不夠貌美,所以心上人才會背叛她選擇富家千金,從此她便一邊自我反思,一邊尋找好看的皮囊,她想要學那惡鬼,將彆人美貌的皮肉據為己有。
老人剛張口,錦晏便說:“他們過得很好,子孫滿堂,無一人記得你,因為你是病死的,按你們的習俗無法跟你夫君合葬,你的墳塋孤零零的落在荒山裡。”
她拄著一根朽木做的拐杖,整個手就隻剩下一把又粗又大變了形殘缺不全的骨頭,那是長年累月做各種苦力活才留下來的痕跡。
變天了。
女人扭著水蛇腰,不滿意地“嗯”了一聲,“瞧您說的!人家是那樣的人嗎?人家不過是想看看你這一身皮肉到底是……”
錦晏“嘖”了下,“又是你,還想著怎麼剝我的皮嗎?”
頓了下,她又說:“其實,下次不被吃也沒關係,反正還有下下次……”
一切靜止的畫麵都很開始動了起來。
她睜開眼睛。
偶然在鬼市見到了錦晏後,她驚為天人,每次見到錦晏,她都想將錦晏的皮肉剝下來換給她自己,可是一次也沒有成功過。
眼前是一片詭異又虛幻的街市,可卻看不到一個人影,隻有零星一些燭火在燃燒,豔麗的火苗隨風搖擺,映射出了一個個藏匿於黑暗裡的骷髏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