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離了離囚,李大龍回到冥河,這裡也是李大龍進行思考的地方。
他躺在冥河上,仰望地府暗無天日的鬼氣陰雲,目中深邃如深淵,“老祖宗,您老人家是否真在世間某一個角落,又發生了什麼?”
這些年李大龍通過老祖宗在天地初開時的事,也明白了世間諸多隱秘。他心中也多了幾分揣測,正如他讓離囚尋找老祖宗的話一般,他同樣在推測著一切。
毫無疑問,老祖宗如果真的能夠掌握當初在人皇寢宮裡,人皇通過仙器將老祖宗帶回天地初開的力量,那麼老祖宗便能夠在遊走於時空之中,那麼他應該千年前就見到了回來的老祖宗才對。
於是一切都推測到一種可能,老祖宗或是在上古隕落了,或是因為一些彆的什麼原因未能現身。
“或許孩子們和我的猜測也一樣。”
家族的第一代成員從不失智慧,即便是千年前那些在皇朝的老妖怪們提及李大龍,總免不了一個詞,‘大智若愚’。
“離囚也是老祖宗的學生,天地初開之後老祖宗的存在成為了隱秘,為什麼眾仙絕口不提,而且他老人家還是天地初開的第一代人族,即便是人族也並沒有老祖宗存在的身影。”
隻此一想,李大龍心中就多了幾分沉重。
這些年他越是掌管地府,對世界和皇朝越是有了敬畏之心。即便是地府之主的身份,他仍然覺得自身在真正的大能者麵前不過螻蟻,尤其聽說上古人族幾大部落仍在,耀文分身所在的‘獵神村’極大可能便是其一。
如此想來,家族那些所謂的‘輝煌戰績’,不過是石缸裡砸下石子之後泛起的輕微波瀾。莫說是他們李氏,高高在上的仙庭至上仙帝,也隻能用卑鄙的手段鏟除天池聖母,至今不敢親自下場。
天知道這天底下究竟藏著何等洶湧的暗潮?那些從天地初開至今仍在,暗藏在隱秘角落的勢力,究竟是何等大恐怖?
“當家的。”
思緒間,耳邊有柔聲,冥河泛起一縷白光,是妻子徐翠花來了。
李大龍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徐翠花搖擺著輕盈的身姿,青絲縷縷在冥河泛起銀光,自然而然在李大龍身旁躺下。
夫妻二人在冥河中靜謐仰望鬼氣陰雲,良久徐翠花才打破了沉默,“我剛剛看到離囚離開了,那個瘋子神仙很精神。”
“嗯。”李大龍隨意應了一聲,翠花一定看出來了他交給離囚的任務。無論以前他當家做主,還是後來在地府闖蕩,或是現在成為了地府之主,很多事兒都是翠花教的,不過翠花從來不主動教他做事兒,隻是額外提點,照顧他的麵子。
想到這李大龍笑了,一把攬過了變得越發迷人的妻子的香肩,說道:“老祖宗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他在哪兒,就算把地府毀了,也要把他老人家找回來。”
“年代久遠的事兒,況且現在老祖宗一閉關就是五百年。”徐翠花目中如有萬千星辰,“老祖宗身上發生的事,麵對的對手都是足夠翻天覆地的,也不知道那些家夥活了多少年,我們家本事不到,怎麼都是以卵擊石。”
李大龍蹙眉。
徐翠花說道:“我找你要個東西。”
“什麼?”
李大龍還未疑惑,便見徐翠花翻身將李大龍壓在身下,夫妻二人雙眸對視,徐翠花垂落秀發劃過李大龍的麵頰,讓他微微發癢,千百年的老夫妻,李大龍這地府府主還是忍不住一陣後頭滾動。
可聽到徐翠花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麵色一沉。
“我要地府第二殿閻王。”
“你要那玩意兒乾嘛?”李大龍少有在去妻子麵前麵冷的時候,“你真要突破,大不了我讓阿鐵帶著孩子們去求綠娘,魅狐娘娘是萬狐之主,總能從祂身上找到一點突破的法子。”
閻王這個聽起來厲害的職位,隻有李大龍知道從來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入地府化陰司,自身的一切都和地府同根同源,地府一滅,陰司儘亡,這也是曾經的地府沒有任何一個陰司的原因。如今天下大劫,舞者執掌第一殿閻王已經數次遭遇外敵,仙庭抽出空來,便是地府大劫到來之日。
“我借魅狐娘娘得合體機緣,血脈永遠在祂之下。”
徐翠花笑靨如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在外總不能丟了你地府之主的臉麵。”
李大龍眉頭皺得更深,翠花其實對實力的追求遠沒有那麼強烈,直到他從翠花眼中看出那幾分決絕,李大龍忽然感覺到在南方的風平浪靜中,似乎暗藏著更多洶湧波濤,他多了幾分不滿。
“不可以嗎?”徐翠花咬緊牙關。
“不是。”李大龍悔道:“早知道第一殿閻王的位置留給你好了,我研究一下殺了舞者,看看能不能將位置空出來。”
徐翠花雙目明亮,調笑道:“那可是你老情人旻憂國的兒子,你舍得嗎?”
“好啊你!”李大龍一怒,將徐翠花翻過身去,在嬌笑聲中咬牙切齒,“膽敢調笑地府之主,本府主今日就要讓你看看何為府君天威!”
“我好怕~”
一月後。
遙望冥河儘頭可見一隻白色九尾妖狐正吸附著地府氣運以及冥河之氣,李大龍眼中多了幾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