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要的不是這些垃圾!!”
一間寬敞明亮,整體以原木純色布置的辦公室內,一聲咆哮般的大吼之後,咣咣兩聲,兩個身上被撒了不少白色麵粉的人狼狽的從辦公室裡逃了出來。
“皮爾!怎麼樣了!”
門外守著的人更多,大家看到出來的人的樣子,結合剛才的聲音,已經不難猜出裡麵發生了什麼事。
“哼!”
名叫皮爾的壯漢抖了一下自己衣上的麵粉,磨著牙用力的抹掉了自己臉上的麵粉,回過頭恨恨的看了一眼關上的辦公室的大門,嘴巴已經張開,卻到底還是沒敢大放厥詞,直抒胸臆。
“還能怎麼樣,就這樣!”
說完這句話之後,皮爾環視眾人一圈兒,用手比了比旁邊,使了個眼色,大家心領神會,一起跟著皮爾朝那邊走去了。
辦公室裡。
巨大的辦公桌上灑落著更多的麵粉,有的還是剛從黃色膠帶裡拆出來的。
一個光頭軟踏踏的躺在巨大的皮質靠椅上,眼神迷離,四肢酸軟,不時還抽動一下鼻子。
好長一段時間之後,光頭才從椅子上爬起來,一副萎靡的樣子。在桌子上找了一圈,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後,直接爬向桌底,卻隻找出兩個打碎的酒杯,和一瓶同樣碎掉的酒瓶。
“法克!”
隨手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打到內線:“珍妮,給我送些酒過來。珍妮?珍妮?法克!”
啪的一聲把電話摔在了桌子上,嘟嘟嘟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法克!法克!法克!”
抓起電話把線直接扯斷,動作大到手順帶著打翻了雙立式的複古燈具,光頭一不做二不休,把手中的電話大力往門上一甩,摔個粉碎之後,又怒罵著抄起放在桌旁的棒球棍,把整個房間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最後,直到棒球棍砸在辦公桌上,斷成了兩截,他才頹然的雙腿一軟,坐回到了椅子上,任由椅子晃動著,把他帶到了窗邊。
靶眼覺得很失落。
本不該是這樣的。
從很多年前開始,作為一個殺手的靶眼在刺殺金並之時不敵金並,被打敗之後收入麾下,成為金並隱藏著的專用殺手之後,靶眼就幾乎再沒有過為什麼而失望悔恨迷茫的經曆。
他對那樣的日子很滿足。
金並是個不錯的“上司”,他手段殘忍,戰鬥力強橫,有無窮的破壞的欲望以及高漲的吞並一切的思維和想法。
靶眼很喜歡金並這樣的家夥,並且非常願意成為金並的手下,雖然金並不經常讓他去殺人,這多少有些壓抑靶眼的天性,但,靶眼平時偷偷出去彆的城市殺人,金並也一直裝作不知道。
在跟著金並的這些年裡,靶眼是見證了金並崛起的整個過程,看著他從地獄廚房的一個小幫派,一路成長為可以吞並一個城市,製定規則的超級大佬。
這符合他的預期,也符合金並當初答應他的承諾。
這樣很好。
如果能繼續下去就更好了。
但……
金並死了。
死在那個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瘋子手裡。
靶眼不知道金並是如何安排的這些事,但他知道,那的確是金並下的命令,是他親口說,要讓艾麗卡和他一起去做一個任務。
結果呢。
金並絕對猜到了那個瘋子要做什麼,但金並還是在那樣關鍵的時候,給他弄了個什麼鬼任務把他支走了。
這是某種憐憫嗎?某種……慈悲?
靶眼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寬慰,他隻覺得恥辱,因為自己既不被承認實力,又不被信任。
更關鍵的是,他自己心裡清楚,至少在實力方麵,金並是對的。
那樣的一場戰鬥,有沒有他靶眼的加入,並沒有什麼額外的意義。
於是,失去了自己的boss,失去了被信任的感覺,失去了被委以重任的感覺,也失去了敢於去殺人的膽量。
靶眼,失去了他人生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