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得良緣!
因為許俏君那句話,魯春嬌這天晚上就沒有再進灶房,晚上的紅燒羊肉、萵筍炒肉、酸辣白菜和魚頭豆腐湯都是劉秀雲煮的,雖然是家常菜,味道卻很好。
許俏君笑眯了眼,有了劉秀雲,她就不用花大價錢請魯春嬌煮菜了。剛想要個廚娘,就送來個廚娘,老天爺給的補償越來越快了,當然這樣的補償越多越好。
魯春嬌見劉秀雲這麼能乾,對她住進家中沒那麼大的抵觸了。
次日,許順成揣著那張賣身契進城,找許曉成,到官衙備案。
許俏君言而有信,任蕭河挑選蘭花。現如今家裡還十盆蘭花,五盆春蘭和五盆墨蘭。還沒到花期,隻見蘭葉不見蘭花,不太好區分出這些蘭花究竟是珍品,還是普通品種。
蕭河仔細地看完十盆蘭花,選中了兩盆,轉眸看著站在一旁的許俏君,笑問道“我就選這兩盆如何?”
“好,要我幫你把花搬進屋裡去嗎?”許俏君問道。
“蘭性喜風,故須架起。不可太高,高則衝陽;不可太低,低則隱風,須四、五尺高可矣。地不可曠,曠則日重;亦不宜太狹,狹則蔽氣。前麵朝南要寬,後背向北宜高,蓋欲其通南薰而障北吹也。右宜近林,左宜近野,欲引東日而避西陽也。夏遇炎烈則蔭之,冬逢嚴寒則曝之。蘭花放在這裡甚好,待日落西山,寒意上升時,在移進房去。”蕭河侃侃而談。
許俏君聽得眉尖微蹙,疑惑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看過《顧氏蘭譜》了?”
“《顧氏蘭譜》?”蕭河眯眼回想了一下,“你給我的書裡沒有這本書。”
“那你怎麼會背書上的內容?你以前讀過這本書?”許俏君相信蕭河絕對不會偷溜進她臥房看書。
“我既然識字,想來以前是讀過。”蕭河輕描淡寫地道。
許俏君泄氣地翻了個白眼,失去記憶,這是多麼好的借口,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好的答案,揉了揉額頭,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去鷹嘴角?”
蕭河目光向上,望著遠處的天空,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照射下來,已沒有夏日那種灼人的熱度,柔柔的,暖暖地照在人身上,很舒服。他喜歡這樣平靜又舒服的生活,微微眯起眼,笑道“不去了,人要往前看,過去的就過去了,忘記了才能重新開始,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許俏君聽這話,覺得耳熟,略想了一下,記起這是昨天她勸解劉秀雲的話,“忘記過去和不記得過去是不同的。”
蕭河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向許俏君,“我覺得相差無幾,那些記憶都在腦海裡,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說不想記起來就想不起來。”
許俏君垂瞼,沉吟片刻,抬眸道“你這麼說,也有道理。”
蕭河見她讚同了他的話,勾了勾唇角,道“去不去鷹嘴角並不重要,該想起的時候,自然就會想起來的。”
“嗯,順其自然吧。”許俏君現在也不是很在意蕭河是否能想起過去了。
蕭河笑,在鋪著棉墊的竹椅上穩穩地坐下,端起桌上許佳兒為他煮的橘子茶,打開杯蓋,抿了一口,愜意地長籲了口氣,抬眸看到許俏君從小木箱裡拿出小刀來,問道“又要做盆景?”
“那兩盆都賣出去,不做沒得賣了。”許俏君用小刀將一根樹乾的中下部分去掉一塊樹皮,又剜去木質部分的三分之一左右。
許俏君做完這些後,歎了口氣道“人類是最殘忍的,為了顯示樹木盆景的古老奇特,就要硬生生的割去樹皮,剜掉樹乾。”
蕭河咽下嘴裡的茶水,忍笑問道“你說自己殘忍,是不是不太好?”
許俏君瞪他,“我說的是人類。”
“原來俏兒姑娘不是人類,是慈善仙子。”蕭河故作恍然狀。
許俏君翻白眼,把頭扭開,她不要和他說話了,雖然他說她是慈善仙子,可是透著那麼一股子戲謔的味道。也是,她手裡做著殘忍的事,嘴裡卻說那樣的話,是有點矯情。但是矯情又怎麼了?生活所迫,她才殘忍的好不好?
蕭河看著她耳朵下方小小的銀蝴蝶耳墜,隨她的動作輕輕地搖晃,閃著點點銀光,眼眸清亮,揚唇淺笑。她愛花,又會種花,耳墜和發飾常用蝴蝶式樣的,隻是她不像花中翩翩飛舞的蝴蝶,像極了愛炸毛的小貓。
愛炸毛的小姑娘,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蕭河笑話她不對,她是女孩,她就矯情,氣呼呼地綁著手上的小鬆樹,那恨得磨牙的樣子,分明是把小鬆樹當蕭河在綁。
做完事後,許俏君連眼角餘光都不掃向蕭河,收拾東西,進了南屋,拿著小鏟子和小籃子,又走了出來,朝大門走了兩步,想了想,又轉回後院,“蕭公子,我要去竹林挖小竹子,你要去嗎?”
“俏兒姑娘盛情相邀,自當同行。”蕭河放下杯子,起身道。
許俏君強忍著沒有翻白眼,“我就客氣地問一句,不是盛情相邀,你可以不去的。”
“俏兒姑娘客氣地問了,我又怎麼能不客氣地拒絕?”蕭河眯眯笑道。
許俏君恨恨地磨牙,她做什麼要來問這一句?純粹自己找噎,她不要和這人說話了,轉身,大步朝大門口走去。
蕭河勾唇一笑,抬腳跟上。
兩人出了門,去村邊的竹林。在路上遇到了趙小江,“俏兒妹妹,蕭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