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雲世家!
晏平帝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他著急上火有什麼用?兵法之事他又不懂,上戰場他更不行,眼下除了倚靠李晙,他竟半點法子都沒有。
“眾卿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理?”
朝堂內靜悄悄地無人敢開口,晏平帝有些失望,眼睛不自覺地便看向李晙的方向。
李晙剛好坐著有些麻了,便換了一個姿勢,還伸了伸腳。晏平帝滿懷期待落空,便撇過頭去緩解尷尬。
一炷香後,還是無人開口,晏平帝隻好點名道“晉王,此事你怎麼看?”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晙的身上,李晙隻得怏怏地收回了剛伸的舒服的腳,嚴肅道“兒臣以為征北軍還是要顧及的,虎賁軍也是不能放棄的,京都之危更是要解的。”
“所以?”晏平帝期待地問道。
“兒臣暫時還沒想出來要怎麼辦,不過陸相一向運籌帷幄,也許有什麼辦法也說不定。”
陸文安哪有什麼辦法,但他又不能這麼直接,隻得回道“臣還在想,還在想。”
晏平帝覺得李晙是在戲弄他,雖然這個問題是他先提的,但是李晙沒有給到他想要的答案,晏平帝還是討厭這個兒子。
圍觀全程的朱乞顏忍不住嘴角便露出了一個弧度,好在眾人皆怕點名,低頭不言,這才沒被人發現。
下了朝之後,朱乞顏便在城內四處溜達,雖然京都戒嚴,但百姓還是要生活的,一些小攤販還是鼓足勇氣出來擺攤。李晙隻限製這些人不得接近城門處,其他坊間則隻是加強管理便罷。因著京都形勢嚴峻,物價居高不下,李崫在向晏平帝請示之後便下重手整治這些哄抬物價之人。即便如此,也是杯水車薪,這些店鋪老板們囤積居奇,絲毫不顧及百姓的生死。
魏皛皛在與李晙、魏光度商量後便讓魏家店鋪仍按原先的價錢去賣,但卻按戶籍進行限製,以免被人哄搶。同時繼續舍粥、舍饅頭好讓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因為是用的皇家名義,其他人也不好參晉王收買人心。
朱乞顏從南門溜達過去,經過西門、北門,最後到達了東城門。
東城門是駙馬楊燭明鎮守的地方。楊燭明的祖父與父親皆是成名許久的戰將,楊家也是累世的將門世家,但朱乞顏到了那裡之後卻發現這裡的守備鬆弛,站崗之人甚至沒穿鎧甲,有些竟然是拿木棍守城,他不禁有些奇怪。正想近前看個仔細,卻被守兵攔下。此時距城門還有數十丈遠。
朱乞顏便問道“怎麼還有人手持木棍守城?若是敵軍進攻怎麼辦?”
守兵不耐煩地說道“你管那麼多作甚?有兵器誰願意拿木棍跟敵人拚命?誰讓我們跟的是楊駙馬呢,隻有這些民夫可用。我看你肥頭大耳的平時沒少吃山珍海味,不如也加入我們,多個人多份力量。”
朱乞顏尷尬一笑,也沒暴露身份,隻是眯眼看了看這個地方便離開了。
是夜,一隻蒼鷹從國邸飛出,在空中短暫地盤旋後,便向著木公臣所在的帥帳飛去。收到信的木公臣大喜,說道“天賜良機,天賜良機啊。果然是天要亡縉雲,一次失誤打開了西城門,這次又相當於放棄了東城門。哈哈,這楊家後人沒上過戰場便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的趙括罷了。”
木公臣安靜地等到了第二日。夜間又有一隻蒼鷹飛來,還是朱乞顏所書。上麵寫道觀察兩日後發現東城門確實守備鬆弛,是進攻絕佳的地點。木公臣再無遲疑,命令全軍整裝待發。
經過西城門一役後,也落部損失了萬餘將士,受傷數千人,還能戰鬥的還有八萬餘人。木公臣沿襲上次戰術,四麵出擊,以極少的兵力拖住其餘三座城門的防守力量,而將餘下的六萬人投入到了東城門的戰場。
第三日的夜間,在木公臣的命令下,也落部發起了總攻,所有還能戰鬥的士兵都參與了進來。木公臣自己則親自來到了東城門監督作戰。
事情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東城門確實在四城門之中是防守力量最薄弱的地方。木公臣看到搖搖欲墜的城門,令旗一揮,也落部的士兵更加不要命地上前衝撞城門,被亂箭射死者死相枕藉。
在付出了近萬名士兵的代價之後,木公臣終於打開了東城門的缺口,也落部士兵蜂擁而入,生怕再像上一次一樣被截斷退路。
木公臣在所有士兵之後方才進入城門,但入眼所見卻不是他想看到的畫麵。
城門前的空地上似地陷一般,有百多米長的深坑裡麵躺滿了也落部士兵和戰馬的屍體,正當其膽寒之時,忽然一道火光射入了深坑,頓時火焰熊熊燃燒,還在掙紮的也落部士兵瞬間便被火球吞沒。
屍體焦糊的氣味難聞之極,在這般刺激之下,木公臣已經根本來不及再指揮軍隊撤退,因為明顯的一個事實導致也落部士兵四散潰逃,在散兵的衝擊下,木公臣已經沒有辦法再做出指令,隻能緊跟著離開。
在他們剛逃出城門不久,不遠處忽然傳來喊殺聲,為首的正是多日不見的秦嶢。他帶來的除了三千親衛軍,還有兩萬餘名臥虎嶺的好漢。
也落部士兵一見之下便已潰不成軍,原來他們在算計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算計他們。此時已解決掉城內敵軍的李晙和楊燭明等人也帶兵追了出來,也落部鐵騎被前後夾擊,僅數十人逃走。
李晙與楊燭明按約定分彆去清掃北門和南門的也落部鐵騎,最後會師西城門,將敵軍一舉殲滅。
事情的進展很順利,沒有主帥指揮的也落部鐵騎,被背後突然出現的縉雲援兵嚇了一大跳,而對方一眼望去竟看不到頭,他們以為是馳援的征南軍,頓時軍心潰散,偏在東城門逃走的也落部士兵也在讓他們快逃,瞬間戰意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