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雲世家!
李晙越想越覺得奇怪,他伸長了腦袋往後看,隱隱約約地好像看到了後麵的馬車,那裡麵李澩正伸著小腦袋在看他。
“父皇,為何半夜出宮還帶著澩兒?”若說是監軍,怎麼也不能帶小孩子一起吧,萬一有個損傷怎麼辦?
晏平帝無言以對,太子解圍道“七弟,聽你方才之意,難道是擊退了敵軍?”
李晙驕傲地點點頭,說道“不光是擊退,也落部這十萬大軍已經悉數敗於我軍,京都之危已解。”
晏平帝聞言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說京都之危已解,那些也落部騎兵撤退了?”
“撤退怕是來不及,都已經做了刀下亡魂。不過倒是讓木公臣跑了。”
眾人聞言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
“所以,父皇深夜出宮到底是為了什麼?”李晙還在追問。
晏平帝麵子上掛不住,調轉馬頭,說道“回宮。”
晏平帝離開後,秦嶢問道“王爺,還要繼續搜查嗎?”
李晙眯了眯眼,說道“你帶人繼續搜,我回宮看看夫人去。”
“是。走。”秦嶢帶著親衛繼續搜查街道。
李晙則跟在晏平帝車隊身後回了宮。
長信宮是李晙成年前在宮內的居所,所以魏皛皛便暫時住到了這裡。
魏皛皛一覺醒來,陽光已經曬到了臉上,她眯了眯眼,伸了一下懶腰。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軟軟的觸感。魏皛皛一驚,睜開眼仔細一瞅,竟發現李晙正坐在床邊看她。
“夫人,醒了?”
魏皛皛大喜,抱著他的腦袋就親了一下,說道“你終於回來了。”
李晙也笑道“剛回來沒多久。你怎麼跟個小豬似的,睡的這麼熟,連逃命都趕不上趟。”
魏皛皛不解,“啊?什麼意思?”
“沒什麼。今日我們便回家。”
“可以回家了?”魏皛皛興奮道。
這裡終究是皇宮深院,比不得自家的王府來得自在。
“你先去吃早膳,我去上朝,等會兒帶你回家。”
魏皛皛點點頭,乖乖地送他離開。
京都之危一解,朝堂上的氣氛便活躍許多,眾人都在慶祝劫後餘生,唯有朱乞顏麵色慘白,惶惶不安。
他本已做好準備,隻等大軍進城便可帶人直奔皇宮,挾天子以令天下。熟料功敗垂成,晉王竟出其不意地殲滅了他們的大軍,朱乞顏心裡自然打鼓,雖然自己未真正出麵,但晉王會不會知道自己與也落部私通的事情呢?
晏平帝撚了一把胡須,又恢複了往日的帝王儀態,他麵帶微笑又不失莊重地說道“此番京都之危能解,全賴諸位愛卿與將士們奮不顧身,嗬嗬,朕已下令,著禦膳房準備美酒佳肴與諸位同慶。”
“聖上英明!”眾臣紛紛附和道。
朱乞顏貌似麵帶憂慮地長跪說道“請聖上治臣死罪!”
晏平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便問道“朱卿何出此言?”
“臣終究是也落部人,也落部鐵騎圍京,臣無能,不能為聖上分憂。今幸賴天助,聖上真命天子,逢凶化吉、遇難成祥,臣已無憾,請聖上治臣死罪。”
晏平帝還是沒有明白他這整的是哪一出,不過隱約間明白朱乞顏應該是因為自己也落部人的身份而感到自卑,這個時候自然要展示他作為帝王的胸襟氣度,因此晏平帝笑嗬嗬地安慰道“朱卿不必憂心,汝之忠誠,朕自然知曉,此事與你無關。”
“聖上如此對待罪臣,罪臣銘感五內,永世不忘。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諸位大人難免會對臣的身份有所疑慮。晉王更是對臣諸多偏見,聖上還是放臣做一介平民吧,那樣臣或可多活幾日。”
“哎,朱卿不必多言,朕自能明辨忠奸,無辜之人自然不當受罰。若有人因為你的身份而對你諸多為難,朕自會為你做主。”
朱乞顏心滿意足道“多謝聖上。”
不多時,打掃完戰場的陳氏兄弟和楊燭明、魏崇信等人都來到大殿複命。
“晉王呢?”晏平帝不悅道。他當然知道李晙去看望魏皛皛的事兒,但是到現在還不見人,他覺得這是李晙居功自傲,故意怠慢他。
功高蓋主本就忌諱,何況李晙還是他兒子,更是從小由太宗皇帝教養,太宗皇帝對李晙頗為不同,無論是玄光甲還是特意指定的府邸。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晏平帝最忌諱的那件事,太宗皇帝臨終前曾召見過一些重臣,但卻沒有告知他,甚至這些知情的老臣們都是三緘其口,不肯告訴他太宗皇帝到底說了些什麼。因此,他對李晙越發忌憚。偏偏這個家夥一入軍營後,便徹底脫胎換骨了,再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兒臣在。”李晙在殿外聽到晏平帝的問話,趕緊舉手,跑了進來。
晏平帝見狀,隻是冷哼一聲。
“稟父皇,也落部殘兵都已肅清,善後工作還在進行。”
“嗯。”
“還有一事,此次之所以能夠誘敵成功,全賴朱大人蒼鷹傳書,告知木公臣我軍的部署,兒臣方能將其一舉擊破。此戰中朱大人居功厥偉啊。”李晙意有所指地說道。
朱乞顏立馬說道“聖上,絕無此事。臣對聖上忠心耿耿,早已背叛了自己的部族,若聖上也不信臣,那臣寧可一死,以明心跡。”
“朱卿,稍安勿躁。晉王,你說朱卿通敵叛國可有物證?可有人證?”
“兒臣一舉破敵,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此事嗎?”物證自然是沒有,畢竟這隻蒼鷹隻有將朱乞顏親手所書的信息傳達給木公臣,計劃也才能成功。
陸文安說道“這麼說來,晉王空口無憑地便想治一位封疆大吏的死罪,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此言一出,朝堂內議論紛紛,各個勢力的人都想趁機打壓晉王的氣焰,因此竟然有誌一同地認定晉王是在挾私報複。